啥?
啥就请吧?
牧高义跟史和通瞠大了眼睛,一脸“我没听错吧”,她这是疯了吗?
不远处特地留下看守盘龙马车的便衣玄甲军,本也与牧高义他们一道愤愤不平、同仇敌忾,气得都快暴走,恨不能将这些满口污言秽语的商贾们给揍一顿泄愤。
但见“阿青”一副毫不在意,甚至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的样子,也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他这是气糊涂了?
虽然说,他们内心在“惊涛骇海”,但理智却提醒他们,如果留不住这些商贾,得不到他们手中的“赏春银钱”,便无法顺利入围“霁春匠工会”前十。
那么他们之前为之努力所作的一切,还有来的这一趟,全都白费了。
所以,他们这么气,被人当着面指着鼻子轻视污蔑,仍旧陪着笑脸,纹丝不动,不就是为了留人吗?
她干嘛?撵人?
正准备走下一家的商贾们,此刻也被郑曲尺不按套路出派给整神了。
嘿,她这还傲上了?
他们都觉得像牧高义他们那样极力挽留的卑谦态度才是对的,可这个眉毛有疤的青年,却一副瞧不上他们,撵“客”的态度,就极为狂妄气人了。
他们扭转过身子,忍不住呛几句:“是不是被我们说中了,你心虚才叫咱们走的?”
郑曲尺赶紧点头,微笑脸道:“是是是,我心虚,我也犯不着求你们留下,赶紧请吧。”
可她越笑,别人瞧着就越可气,脚步也跟粘在地上了似的,走不动了。
他们要走,是因为他们瞧不上这些邺国工匠造出来的东西,可她凭什么瞧不上他们,还撵他们走?
“你以为还会有人被你们骗了吗?哼,我们才没有那些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急着下投的人那么傻。”
这话一出,倒是有些得罪人了,毕竟之前确实有不少人被“盘龙马车”的创新独特给震撼了,急着将“春赏银钱”下投了。
他们顿时皱眉不爽地瞪了说话之人一眼。
吵过架的人应该都知道,在吵架的时候,只要表现得越冷静,越不在乎,就越能激怒对方。
比方说,不管对方说得多难听,你不气,只以淡然中带着敷衍、敷衍中再带着嘲讽的表情看着对方,完美演绎“这里怎么有一个小丑啊”的心理活动,就绝对能够叫对方气得跳脚。
郑曲尺现在就是如此,任他们说得多难听,她都是一派和气自在,再微笑嘲讽:“有道是,别具慧眼的人世间少有,而就凭一己偏见、一时意气,就能判断别人的木器是好是坏的人,多不胜数,我向来尊重前者,对后者敬而远之,所以我尊重你们的决定,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