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宇文晟在前面拿剑准备捅人,捅的还是公输即若,而锯子则在后面一脸凶狠绝望地一拳砸下去——
但凡他宇文晟是个正常人,也知道危险来了要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划不算,可他倒好,却拼着股狠劲不避,非得先干掉公输即若,他们之间是有什么大仇未报吗?
他难道半点不担心下一秒就要横倒在地上了?
虽然气他脑子有病,还病得不轻,可她却没有在这种时候指责或怒骂他,因为在最后一刻,她喊他,他就收手了。
当时别说别人,连她自己都傻眼了。
……他都这么乖了,她也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算了。
他问她:“你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难不成等着被巨鹿国的追兵射成马蜂窝啊!”
说起这个,郑曲尺脸就黑了。
艹!巨鹿国的兵马到了!
她跟付荣他们俩刚逃到一半,一看到那风沙走石的浩荡来势,哪敢继续朝前,直接就被迫原路返回了。
宇文晟抬头一看后方,虽有墙壁遮挡,却可见后方扬起的风尘滚滚,当是有大批人马正朝这边赶来,他虽知道对方早有安排,可是……他看向郑曲尺,道:“看来,你要与我一道亡命天涯了。”
亡命是什么意思?郑曲尺愣住了:“不是,你的兵马呢?”
她回来,是觉得他肯定埋伏了大批兵马在附近。
他来救人,总不可能就只带这么点人吧?
“护送蔚垚跟王泽邦回邺国了。”
郑曲尺惨道:“……你为什么要亲自来?你明知道他们有多恨你,如果你被抓到……”
宇文晟此刻脸上全无先前的疯癫之状,他探寻着她眼睛里的那一抹光,道:“你是在担心我?”
不,她是在担心她自己,她本来只想偷偷摸摸地跑,可他一出现,却会惹来了这些个“狂蜂浪蝶”,她要是最后被迫投敌,那绝对也只是心在曹营心在汉。
旁边,这时传来一道虚弱却责问的声音:“阿青,你说过,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北渊的。”
郑曲尺转回头,看到被宇文晟这狗男人伤得很深的公输即若……造孽啊,她都有些不忍看了:“对不起……”
可不等她说完,公输即若便转过头,对宇文晟冷声道:“你若为她好,便放了她,你想让她陪着你一起死吗?”
宇文晟牵起郑曲尺的手,再与她十指相扣,他微微一笑道:“我在哪里,她就会在哪里,假如我要死了,那么她自然是要与我一起死的。”
郑曲尺:“……”
喂喂,就没有人在乎她的人权了吗?她曾觉得殉情只是一种古老传说,可现在她知道了,这也可是一种“我不需要你同意就能达成的双双下去”的殉葬。
她看向宇文晟,怒眼,你们老宇文家,都是这么这一个“不离不弃”的吗?
“她并非你妻子,她不该与你一起死!咳咳……”公输即若也怒了,他气极急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