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攥紧小拳头,梗起脖子:“……谁怕谁?”
她虚了火。
……现在她还站在他的地头上,蓝月去找人了,武亮他们守在黄金台外没跟上来,柳风眠一文弱书生加三脚猫,她三脚猫都不如,万一他一怒之下叫她人口失踪了怎么办?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前车之鉴,他要带她走,连巨鹿国那边都不敢拦的。
这时,身后的一道热源贴靠在她背上,一双骨骼优美的手放在她的肩膀给予她力量:“与你为敌又如何?别忘了,这是邺国,她可是上将军夫人,除非你举北渊国之兵力来强抢,否则谁也带不走她的。”
郑曲尺顿时醒悟,对啊,平头老百姓当久了,都忘了她死了丈夫后,继承了他的全部,现在她可以算得上是邺国最有权有势的人之一了。
谁有她的兵权多啊,她不仅有她亡夫留下的四象军,现在还有世子殿下给的金印能调动邺国屯兵三军。
她心一定,口吻都变了:“谁怕谁!”
她又敢了。
公输即若琉璃眸子射出两道寒光,倏地看向柳风眠:“你究竟是谁?”
柳风眠一脸奇怪地反问道:“之前不是与你聊过了吗?我是柳风眠,柳国公的二公子。”
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无辜与茫然,好似根本听不懂公输即若在说些什么。
“你不是。”公输即若却笃定道。
郑曲尺听不过去了,她道:“他不是,难道你是吗?再说,他是与不是,与我们谈论的事情有关系吗?总之,今日约谈的事情已经讲清楚了……”
公输即若此时不想听到她与自己撇清关系的任何一个字,于是打断道:“你不想给你妹妹解蛊了?”
他们之间隔着这么大的芥蒂与隔阂,还有仇,她还不成还能腆着个脸叫他二叔为幺妹解蛊?
“我自有别的办法,不劳公输大家操心了,我们话尽于此,告辞。”
与其等他那个所谓的二叔来解,被他以此要挟,她宁可冒险去想办法得到继王后宫中的“神木梦”。
见她一副从此要与他划清界限,转身要走,公输即若伸出手想去挽留,但最终手却僵直在那里,他的骄傲与尊严将他的身躯牢牢锢定在原地。
“听说,你将要参加六国试兵?”
郑曲尺闻言,停下了脚步,但她没有回头:“我不久之前刚遇到了陌野,他跟我说,六国试兵倘若输了,那么接下来就要面对六国灭邺的真实战场,他还说,要我跟了他,因为我将别无选择。”
她说着,缓缓转过了身,对上公输即若风暴怒骤的双眸,晒笑:“你接下来要说的话,是跟他一样威胁与下作吗?”
公输即若瞳孔地震,一下便哑声了。
尺子,我亦不愿自己变得如何卑劣不堪,但我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够留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