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金亦双眼放光,嘴角高高翘起:“是了,她想逃跑的路,已经被我们堵死,除非他们跳湖,然而他们邺军全都是些旱鸭子,既然进亦是死,退亦是死,被迫无奈之下,她自然只能选择拼个鱼死网破。”
前几年的一场与西泽国的战事,叫六国人都知晓邺军不擅凫水,在被追击撵赶至西泽国淮水前,他们只能束手无策。
“但此举未免太过轻妄鲁莽了,与她之前那般隐忍小心挖坑的行径全然不同,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诈?”佘寇看他。
沐金闻言,却用一种古怪又戏谑的视线盯着他,直盯得佘寇浑身不自在,有些恼羞成怒之际,才笑了。
“佘将军,你知道人只有在面对叫自己忌惮之人,方会这般小心谨慎,忧思过多。”
他的一句话,便瞬间叫佘寇变了脸色。
他冷言冷语道:“你知道什么?”
佘寇的确打心眼里瞧不起女人,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女人,如邺军的王后,便是一个愚蠢又贪婪的的,然而郑曲尺似乎有些不同。
当初在大殿上的时候,她就让他吃了一记闷亏,也让他见识到她并非一个等闲之人。
再加上他们之间还有一桩赌约在,是以他不能输,巨鹿国也不能输!
“佘寇,如你这般猜忌来、猜忌去,瞻前顾后的,又能干得出什么大事来!只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便是!难道我等浴血奋战多年的老将,还能虚了她郑曲尺一截气势不成?!”
沐金鼓瞪起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疾言厉声。
“不必担心,任她郑曲尺再狡诈多端,我等亦不会叫她翻出这手掌心去。”
佘寇思前想后一番,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子,再聪慧亦有限,她布置的种种,施展的计谋,说不准是元星洲所授意安排的,她不过就是一个施行者,而非布局者。
她的路,也该到头了。
佘寇咧了咧嘴角,哼笑一声:“你说得对,老子的确都不像平日的自己了,无论她想耍什么把戏,我巨鹿国都奉陪到底!”
说完,他转过头对斥候道:“再去探,一定要弄清楚邺军究竟派出了多少兵力,又意欲何为!”
“是!”
——
一个时辰后,该是辰时了,天已经彻底大亮,湖边萦绕的水雾变淡,可见度达数百米开外,这个时候便利于巨鹿军继续挺进,不必担心会遭遇埋伏与偷袭,也不怕邺军搞些小动作耍些阴手段。
斥候火急火燎的归来,再报:“统帅,已探清,邺军约三至四千人,他们自白鹭湖迂回而出,看其意图应当是打算从西北方向逃跑。”
沐金讶然:“如此多人,竟是邺军总数的多半,看来当真是倾巢而出,腾空了邺营。”
佘寇:“逃?他们以为趁着大雾遮掩,可以顺利逃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昨夜大雨连绵,气温骤降,他们也预料到了可能会起晨雾,便提前在各处要道派兵驻守,提防着邺军趁机逃跑,没想到雨刚停,他们果然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对,然而他们在看到咱们提前蹲守的队伍后,又急撤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