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紧将城墙沟清理出来,过两天原师跟银师会过来巡查,勘察施工,县令说了,绝不能耽误了他们的工程!”府兵手握刀柄,对着工匠们大声喝叱警示道。
“二级石匠(专技去采石场凿石,其余人员跟劳役就负责搬运石头!”
匠人的等级由高到低,分为:家、师、匠、工。
工就是普通的工人,不分级别。
由从匠人开始,才分有级别。
匠,共分二级,分别是一级学徒,二级专技。
师,则是一级匠师,二级匠师,三级宗师。
家,大家,基本上到了“大家”这种级别的人物,都属于各工种匠人的顶尖魁首了。
这些都是单扁在路上给郑曲尺做的科普。
刚才府兵喊的“二级石匠”,就是“匠”级的二级专技。
而采石场昨天府兵领他们去过一趟,就在一堵绝壁的位置。
那里的大山因为岩石的质量好,之前许多工匠修建各类工事时,都会去采石场挖石条、石板,因此那里留下的是半边千疮百孔的山体。
郑曲尺由于没有评级,自然属于最低等的那一挂,所以她得去搬石头,当然凭关系进来的单扁也一样。
两人走到雉山城墙的西南角,当地人不叫学名“雉山”,而是根据它的外型形象的叫作“鸡脚山”。
这里的山体城墙向着西边延伸,最终构成了南边跟西面的两个制高点,那是亭障。
而鬼羧岭就是鸡脚山这一片塌了,具体得补修多长的距离,郑曲尺也没勘察过,更没时间好好看看这邺国城墙究竟是何水平工艺。
因为她正被府兵盯着,一趟一趟地背个竹背篓运载山体打落的岩石。
以前只听人们这么感慨过,劳动人民苦啊,她也是附和,但从没有现在这么亲身经历,切身感受过后,发自肺腑地发出一声。
——劳动人民苦啊。
她力气虽然大,但体力不是无限的。
刚开始倒还算轻松,但后面就不行了。
但这也只是她觉得的,在其它的肌肉壮汉眼里,她简直就不像个正常人!
矮小瘦弱的背影,身后那满满一背篓的石头,加起来估计比她本身还重个几倍,可每一趟都跟小旋风似的,令他们这些比她高大不知道多少的劳役都忘尘莫及。
他们瞪大眼,都看傻了。
她这小身板是怎么扛起这些重量的?
单扁也是羡慕嫉妒得眼红了,他气喘喘地问:“你这平时都怎么锻炼的啊,你身上的骨头全是铁做的吗?”
郑曲尺嫌弃他一身的汗快甩到她脸上了,赶紧躲开了些:“我短小精干,不像你五大三粗,却全是虚的,快别说话了,我怕你下一秒就吊不上来气。”
郑曲尺托了长身后背篓,加快跑开。
“呦嘿!”
其它的人也不知道是被郑曲尺拿来怼单扁的话给气到了,还是被她健步轻松的姿态给刺激到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细狗,不是虚男,都马力全开,争先恐后的狂奔了起来。
郑曲尺看到这些跟打了鸡血似的劳役,一脸茫然无语。
这种卖力的活他们抢什么,以为搁这抢孝帽子呢?
她刚才来回跑这么多趟,担心汗水太多会湿脱妆,就歇下来拿袖子小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暂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