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一下就黑了。
冤魂不散。
一照面,他就将她拉进了房内,并关上门。
郑曲尺下意识绷紧身体,甩了他的手,第一时间离他远一些。
“你怎么又来了?”
伢见她对自己竟如此避之不及,他错了错后牙槽。
但很快,他又甩开了这些多余不爽的情绪,直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十日之后,哦,不对,已经过了一日,是九日后宇文晟便会带着他的亲随部队离开营寨?”
“蔚垚是这样说的,但我不确定。”郑曲尺淡淡道。
伢沉吟:“的确,以防有诈,我会去查探一下确实情况,倘若此事确认无误,那么这将是一个天大的营救机会。”
“随你。”
伢见她如此漠不关心的态度,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压住腾起的怒火:“郑曲尺,在你还没有彻底脱离墨家之前,你还是我们墨家的一份子,你真当以为你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置身事外?”
郑曲尺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会给你当内应,给你传消息。”
要不然,谁管他呢。
倘若他不是救秋,而是救其它墨家人,她估计还真不一定会插手此事,虽然说,她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见她如此油盐不进的态度,伢也动怒了,他阴阳怪气道:“你知道就好,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食悔,但郑曲尺,你必须助我救出秋,你倘若三心二意,背叛于我,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伢一双冰冷的眼瞳审视着她。
乍听之下,好像仅是一句警告的话,但郑曲尺最近神经过敏,却听出了些别的意思,她问道:“你是否还要我帮你些什么?”
伢还挺满意她的聪慧与敏锐,他道:“假如你口中的消息是真的,那我就还需要一份完整的驻地营寨图。”
郑曲尺蓦地抬起眼,皱紧眉心:“我已经告诉了你,关于秋羁押的具***置,你为何还要整个福县驻地营寨图?”
伢见她满脸不情愿的样子,便心知她一定会拒绝。
所以,他干脆也丑话说在前头:“我要拿这驻扎营寨地图做什么就不必你操心了,但如果你不肯答应我,那么你跟我,就只能一拍两散了,往后不仅墨家要与你为难,宇文晟只怕也不会再信任你了。”
郑曲尺的眼神徒然冰冷地看着他。
她算是看明白了,伢是想让她即便是哪一日侥幸脱离了墨家,也不肯叫她与宇文晟等人为伍,他要彻底断了她想庇荫于宇文晟麾下的念想。
“好啊。”她语气平静地应下了。
是啊,世上安得双全法,她既想毫发无损地摆脱墨家的纠缠,又想获得邺国宇文晟的信任与庇佑,或许犹豫到最后,她哪一样都会失去。
她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选择。
在打发伢走之后,郑曲尺却有些睡不着,她独自沉默走至了山顶高处,遥望着被夜色笼罩着这片森林,深邃的黑暗让人不禁心生恐惧,而她一夜皆心神不宁。
等了两天,郑曲尺终于见到了穆柯,她忙追过去:“穆叔,你有帮我将信交给蔚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