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泰书房中的灯依旧亮着。
只是燕国公已经离开,陪在他一旁的依旧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黑袍老人。
该说的话已说完。
该喝的茶已喝清。
于是此间寂静,只有姬泰落笔于纸上的沙沙声。
他倒不是在写什么密信。
他在抄录李辰安今儿个晚上所做的那十五首词——
第十六首皇上没有诵读,所以载道楼三楼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首词。
那黑袍老人此刻也正捋着长须在看姬泰抄写的那些诗词,他那张枯槁的脸上浮现起了一抹惊讶的表情。
“若不是听相爷亲口所言……老夫绝不相信天下能有人不停笔不思索的连续写出这么多极妙的诗词来!”
“所以,这孩子不仅仅是得了李春甫的真传,他在诗词一道上的造诣……甚至远远超过了李春甫!”
“也难怪皇上会欣喜若狂。”
黑袍老人将这些纸放下,抬眼看向了姬泰。
“皇上近二十年没有上朝,而今为了李辰安,皇上竟然要准备召开一场大朝会。”
“我想,皇上依旧不会点明他的身份。”
姬泰写完了最后一首词,将笔放下,问了一句:“为何?”
“东宫毕竟还有一个太子……那位太子殿下也并不愚蠢。”
“剑不出鞘可蓄势,如果皇上直接点名了他的身份就是拔出了剑……会流血的!”
姬泰沉吟片刻,“你是不是觉得李辰安今儿个晚上死不了?”
黑袍老人拿起了最后的这张纸,看了看,“老夫依旧觉得相爷今晚这棋……臭棋!”
姬泰眉间一蹙,忽听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转头望去,便见他的二子姬拓急匆匆走了进来。
“父亲!”
姬拓躬身一礼,“计划失败!”
“发生了什么?”
“皇上给了程哲一道密旨,命孩儿收兵!”
“……”
姬泰的眼徐徐眯了起来,“这么说,鱼龙会总部也没了?”
“回父亲,鱼龙会总部那边发生了数次巨大的爆炸之声。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有如流星坠地……不知道是何物所至。”
“而后,皇城司王正金钟率军情七处倾巢而至……鱼龙会总部恐怕、恐怕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