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等索科夫回答,崔可夫又接着问道:“如今敌人调动的只有装甲部队,那么他们的步兵呢?难道保卢斯舍得把这么多的步兵都扔下不管,只让几个装甲师突围吗?”
“司令员同志,我觉得德军选择向西南方向集结,就是有突围的打算。”索科夫向崔可夫分析道:“装甲师的机动性强,一旦突围成功,他们就能与包围圈外的霍特会师。到时再调头攻击我们包围圈的后方,就能撕开更大的缺口,使那些还处于我军包围中的步兵,成功地跳出包围圈。”
听完索科夫的分析后,崔可夫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索科夫上校,我承认你所说的情况完全有可能发生。可是,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呢?整个第62集团军的部队,在长达数月的城市保卫战中伤亡惨重,除了能在局部进行小规模的反击外,根本没有能力主动攻击敌人。也就是说,哪怕明知道敌人是想从西南方向突围,我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司令员同志,怎么能只眼睁睁地看着呢?”听到崔可夫这么说,索科夫不禁急了:“就算以我们集团军的能力,无法重创或迟滞敌人的行动,但至少应该把此事向上级报告……”
“向上级报告?!”崔可夫冷笑着说:“我们的上级在什么地方?自从宣布把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部队,全部移交给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顿河方面军之后,我们和原来方面军司令部的联系,就彻底中断了,而和新方面军司令员又暂时联系不上。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现在既无法和上级取得联系,也没办法和友军进行联络,因此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地看着敌人从我们的防区逃走。”
对于崔可夫这种类似于天方夜谭的说法,索科夫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毕竟苏军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的,各集团军部队之间互相不透气,在战斗中又是各自为战。有方面军首长指挥时,情况还相对好一些,多少还能有配合;可一旦失去了上级的指挥,就会重新恢复到原先混乱的局面。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索科夫着急了,明知道敌人即将发起突围行动,却不能向友军示警,这一点令他非常头痛。既然崔可夫都无法联系到叶廖缅科或罗科索夫斯基,索科夫自然根据无法联络,他心急如焚地问:“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突破友军的防线,跳出包围圈去与霍特汇合吗?”
“索科夫上校,你的心情我理解,我的心里同样着急。”崔可夫在脑子里重新组织了一下词汇,接着说道:“目前我们能做的,就只能派人去伏尔加河左岸,寻找原来的方面军司令部,把敌人的动向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出决断。”
别看索科夫了解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进程,但在很多时候,他作为一名普通的师长,却没有能力改变不利的局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朝着失控的方向而去:“好吧,司令员同志,如今就只能按照您所说的办法,派人去寻找原来的方面军司令部,让他们和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取得联系,加强包围圈西南方向的防御,阻止敌人的突围行动。”
结束和崔可夫的对话后,索科夫坐在桌前,盯着面前的地图在琢磨,是否应该在此时发起进攻?如果此时发起攻击,就能拖住德军的装甲师,使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赶往西南方向。但这么做,要从得到了装甲部队加强的守军手里夺取阵地,势必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该怎么办呢?是进攻,还是继续维持现状,等敌人的装甲师离开后,再发起攻击,从敌人的手里夺取失去的阵地?
见到索科夫盯着地图沉默不语,西多林猜到了他的意思,便试探地问:“师长同志,您是不是在考虑应不应该此刻进攻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