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察科夫少校,”谢廖沙轻轻地探口气,对古察科夫说:“看来我们今天都会牺牲在这座医院里。”
坦克营长邦奇少校从三楼撤往四楼时,腿部不幸中弹。他等医院的护士帮自己包扎完毕后,就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对谢廖沙说:“上尉同志,就算我们注定要牺牲在这里,临时前,也要多拉几个德国佬垫背。”
“邦奇少校,你腿上有伤,先坐下吧。”古察科夫招呼对方在靠墙的一张长椅上坐下后,对他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就算全部牺牲,也要让德国人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古察科夫少校,我们对待敌人,是不是太仁慈了?”
古察科夫不明白邦奇少校为什么会这样问,便好奇地问:“少校同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撤上四楼时,我看到我们有些指战员受伤倒在地上,德国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都是对他们补上一枪,或者捅一刺刀。”一脸痛心的邦奇少校咬牙切齿地说:“在我牺牲前,我一定会尽可能多地消灭德国人,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仰头望着古察科夫说道:“少校同志,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邦奇少校,我们都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
“假如敌人冲上四楼时,我因为负伤而无法动弹,请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痛快。”邦奇少校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宁可死在你的手里,也不想成为德国佬补枪的对象。”
对于邦奇少校提出的请求,古察科夫沉默了许久,随即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放心吧,邦奇少校,我不会把你留给德国人。但假如我在你之前负重伤,你也一定要给我一个痛快。”
听到两位少校用如此悲观地互相交代后事,谢廖沙有些沉不住气了:“我说两位少校同志,随说我们的兵力少了点,但敌人要想冲上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到的。没准在我们坚守的这段时间里,援军就能赶到卡扎奇亚罗盘镇。”
“上尉同志,你真是太乐观了。”对于谢廖沙如此乐观的态度,邦奇少校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如果有援军,估计早就到了,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人影。”
三人正说着话,站在楼梯口的战士开始向楼梯射击,看样子是敌人准备冲上来。刚打了几枪,就有一枚手榴弹从楼下扔了上来,在地上滴溜溜地打滚。谢廖沙眼明手快,抓起手榴弹就直接扔下楼。
很快,下面就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随即谢廖沙就听到有伤员的伸吟,还有垂死的士兵发出的惨叫哀嚎。听到这些声音,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自己当时反应慢一点,扔手榴弹的时间晚那么一两秒时间,此刻躺在地上伸吟和哀嚎的人,就应该是自己了。
楼顶上,二连长叶戈尔正举着一支突击步枪,咬牙切齿地一枪接着一枪射击,打倒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每一名德国兵。德军射出的子弹,扑扑地打在他的四周,溅起无数烟尘碎石,但是他却趴在矮墙后面,始终没有转移射击阵地,还在全神贯注地射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