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我还没有找到杀死我父母和弟弟的凶手。”阿曼达抿着嘴说:“席勒教授为此做出了卓着的贡献。”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布鲁斯有些疑惑的回头问道。
“他曾经是我的大学教授,在我的家人被杀之后,我曾向他寻求帮助,但他拒绝了,而在我找到的某条线索指向一个报刊亭的时候,他提前烧掉了那里,线索中断了,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找到凶手。”
阿曼达深吸了一口气说:“后来,我知道,他们是通过报刊和报纸进行交流的,席勒为了消灭他们交流的痕迹,也消灭了我的线索。”
布鲁斯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这个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房间之前,戴维斯一边输入密码一边说:“你们说要见席勒教授,我就让人提前把他运送到这边来了,虽然他刚做完手术,几乎没有行动能力,但是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最好还是不要和他进行肢体接触。”
说完,厚厚的大门打开,里面是一间封闭的房间,依旧只有吊在天花板上的灯泡和一把椅子。
席勒依旧被拘束在椅子上,只不过因为伤口还没好,他并没有穿拘束衣,而是穿了一件普通的囚服,双手固定在扶手上,脖子固定在椅背上。
门打开的时候,布鲁斯挑了一下眉,因为肉眼可见的是,席勒的状态很差,失血过多造成的面色苍白和恢复期带来的憔悴,让他看上去非常虚弱。
阿曼达看着布鲁斯的表情,现在她确定,布鲁斯好像真的没有打算把席勒救出去,因为布鲁斯既没有表现的非常愤怒,也没有悲伤和难过。
“教授,我们又见面了。”布鲁斯平静的说。
席勒完全不看他,而布鲁斯却自顾自的走到了席勒的面前,然后又绕到了他的背后,但因为囚服的遮掩,只能看到后颈上伤口缝合的痕迹,但这也足够布鲁斯判断出,席勒伤的很重。
“与您分别的这么多天里,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布鲁斯在房间中缓缓踱步,然后接着开口说:“您的这一连串举动,到底是想让我明白什么?”
“当然,答桉可能有很多,比如让我明白,不要轻易陷入斯德哥尔摩情结当中,比如让我相信,病态必然与我共存,永远无法摆脱,只能选择接受。”
“还比如,让我更为深刻的理解您以前说过的那句话,那就是只有罪犯才能对付罪犯,或者也可以说,我必须先承认自己是个罪犯,并去理解罪犯,才能对付罪犯。”
说到这里的时候,布鲁斯停下了脚步,正好停在了席勒的面前,他看着席勒摇了摇头说:“但我觉得,这不是最终的答桉,或者说,这些答桉都可以汇总成为一个答桉,我认为那是——父权。”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权力,但是绝大多数的权力,都建立在不信任与恨意之上,因为不信任,因为恨,所以才需要用权力统治,权力是为权力拥有者的恨意服务的。”
“但唯独只有一种权力不同,那就是父权。”
“它因爱而生,也是为了父亲的爱而服务的,或许父亲的爱是扭曲的,或许行使权力的方式错了,但它仍然诞生自父亲对于孩子的爱,或者说是自以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