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偏见不断强化,就更给了你逃避这个时代生活方式的理由,反正他们都是一群烂人,我何必要学习他们的生活方式呢?我何必要融入他们的社会呢?”
“越是看不起这个时代的人,你就越想要努力证明,上个时代的精神旗帜就是个完美之人,所以就越不敢犯错,越是紧张焦虑……”
“所以,最专业的心理医生,有什么高见呢?”史蒂夫又打了个酒嗝,向后靠在了沙发上,露出了自己一直遮掩的胸膛和脖颈,显然,他已经有些醉了。
可是,出乎史蒂夫预料的是,席勒没有长篇大论,而是沉默了下去,直到史蒂夫叫他:“席勒?……席勒?”
席勒像是突然醒过来了一样,过了一会,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然后说:“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要是有办法,现在还会是个美国心理医生吗?”
听到这话,朦胧之中,史蒂夫忽然想起了席勒的身份,他也是个前苏联的遗老。
“哦,对,我忘了,你是个苏联人。”史蒂夫朝一侧歪倒过去,蜷缩在沙发的边缘上,又喝了两口酒,全然不顾洒出来的酒液浸湿了衬衫。
“好吧,这次是苏联赢了。”史蒂夫捂着眼睛说:“隔了这么久,我们再次相见,你是医生,我是病人。”
“难道,以前不是这样吗?”席勒身体前倾,盯着史蒂夫,含糊不清的说:“只有苏联能够治得了美国虚伪、浮夸、不干实事的病……”
史蒂夫忽然笑了起来,还没完全咽下去的酒,让他咳嗽了起来,他再次把身体前倾,不断的点着头说:“对……对……一直都是这样,我们……我们互为医患关系……”
“史蒂夫,听着……”席勒伸出了一只手,史蒂夫把眼神聚焦到了他的手上,席勒摇着一根手指,就像那些喝醉了开始吹牛的人一样,说:
“我欺骗了军方,威胁了国会,甚至炸死了一大堆的重要人物,他们都被我耍了……”
“我是个骗子,是个坏人,没有道德底线,如果我想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我……”
“但是……但是……”席勒又喝了口酒,像是强撑着神志一样说:“经我不择手段的实践得知……上个时代回不来了,别做梦了,美国队长,红色巨人回不来了,黄金灯塔也回不来了……”
“这么说,我还算幸运的?”史蒂夫咳嗽了两声,然后说:“美国精神不在了,黄金时代不在了,但好歹,国家还在……”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这个美国佬,你满意了吧?”席勒把瓶子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然后说:“我再也回不去我的国家了,永远也回不去了……永远……永远……”
“她还在,但不是那个她了,他们是不一样的……”席勒一直在含糊不清的念叨,史蒂夫对他语气和情绪当中深切的悲哀,同样感到难过,于是,他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按住席勒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