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摇了摇头,站在逼仄的平房拐角的阴影里说:“我听到了你之前说的话……你说你想留在这里,记录时代变革之中普通人的故事……”
“在我感觉到很难受的时候,你递给了我一支烟,还让我住在你家,所以,我们是朋友。”席勒咳嗽了两声,使劲吸了吸鼻子,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我很乐意帮朋友的忙,能给我拿一支笔和一张纸吗?”
埃迪看着席勒的脸色,发现他好像恢复了不少,不再那么双眼无神,神情迷茫,埃迪不知道,这种改变来自于哪里,不过既然席勒能够帮忙解决麻烦,那再好不过。
于是,埃迪去找鲍勃,从他那里拿来了一只他的女儿画画用的铅笔,和一张背面满是涂鸦的画纸。
鲍勃把这些东西递出去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说:“真的很抱歉,我们这里没什么好东西……”
埃迪对着他招了招手,说:“心理医生看病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场,我们出去聊聊吧?或者,如果你的女儿不害怕的话,我可以去找她聊聊吗?”
鲍勃抻着脖子朝着屋后看了一眼,然后说:“哦,她不害羞,还是挺活泼的,只不过,她刚刚吃了我拿回来的药,现在已经睡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来,到了平房边缘的门槛上坐下,鲍勃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递给了埃迪一根,两人一边抽烟,一边聊起了失业者的近况。
“像我和布洛德这样的人并不少,要知道,飞梭和空际运列车的运输能力太强了,甚至强过了自己开车,我们都知道,原本纽约的市中心有多堵,很多人想开车,也是有心无力。”
”就算买得起车、买得起保险,也能按时做保养,可无论如何改变不了高峰期堵车的状况。”
“我和我的妻子还没离婚的时候,我们就是典型的中产阶级,我们要去超市购物、去接送孩子、送孩子去活动中心,周末还要去郊区进行户外活动。”
“不论在哪件事的途中,被堵上三个小时,我们都会感到非常火大,我和我的妻子还好,丹尼斯……哦,也就是我的大儿子,他每次都会在车上哭闹。”
鲍勃露出了一个非常无奈的神情,他说:“他妈妈是个非常严厉的人,对于生活和教育总是有很多的抱怨,每次丹尼斯失去耐心,我的妻子就会吼他,我希望她能理智点,去和孩子沟通……”
”我承认,那个时候,她的压力也很大,丹尼斯下来的时候不太顺利,她遭遇了很大的痛苦之后,情绪恢复的也不好,有个医生跟我们说,她是什么产后抑郁症,但我们都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