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让我恶心。”
林初砚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楚。他抬起眼,看申珏的眼神从之前的漠然到现在的厌恶,也许还有其他。
“初砚,方才我是”申珏一伸出手,他面前的人先动了。
林初砚往前走了一步,一手抓住申珏,一手从花瓶里抽出了绢花。他看到那朵被摧残过后的绢花,眼里浮出了泪,下一瞬,绢花上红色星星点点。
他手一颤,绢花落了地。林初砚笑出了声,他从低声笑,到变成大笑。随着笑声,他一脚踩上了绢花。
“冬日无花,我怕你回来觉得房中无生气,特意编出绢花,没想到这绢花还有如此妙用。”林初砚抬起眼,看申珏的眼神由厌恶转恨,“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身后传来脚步声。
谢知搂住申珏的肩膀,长眉一挑,凤眸里全是讽刺,“对不住了,没想到你今日回来得那么早,又让你看见不该看的。”
申珏想推开谢知,可是他又不能动了。
林初砚见状,慢慢松开手,他抬袖擦了下唇角的血,往后连退几步,眼神从申珏的身上移到了谢知的身上。他看到了谢知脖颈间的梅花印,那是谁弄出来的,他现在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你来找我,无非是为了你父亲的事吧。”林初砚继续一点点擦着唇边的血,眼神重新转为温和,“是啊,他死了,我把他煮了,分给你全府上下,只要想活命,必须吃。你猜,谁吃得最多”
谢知空着的那只手在听见这段话还是捏紧了,他看着眼前他曾爱慕了十年的人。自他初懂人事,他就爱上了林初砚。
可林初砚负他,杀他,杀他的父亲,逼他的母亲,手段之残忍,他怎么还能爱下去他本来想放下复仇,可到了如今,他现在只想要林初砚死,他有多痛,林初砚就必须有多痛。
林初砚瞥见了谢知握成拳的手,唇角漾出一抹笑容,若无视他下巴处和衣襟上的血,仿佛他还是当年清隽昳丽,怀瑾握瑜的好模样。
“要杀我谢知,你杀啊,你杀我,你父亲也不会复活,你母亲吃进肚子里的那些东西也吐不出来,而且我一死,你家剩下的那些人也别想活着。即使你是鬼,你也没有通天的本事,去保住你全家,皇上动了林府,难不成就不想动你们谢府吗”
“谢林两家不过是豆与豆萁,但我就是要你们谢府跟我们林府一样,不,我要你们全府上下惨上十倍,百倍,才能解我心头恨意。”林初砚唇角笑意顿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