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南下,在路上虽然被排查了几次,但每次温玉容都糊弄了过去,甚至还引来了众人的同情。
白日赶路之前的时候,温玉容都会给申珏喂一种药,申珏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只是吃了后浑身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有时候只能昏昏沉沉地躺着。
除此之外,申珏每天喝的药都很多,一日三次,从未停过,即使他故意打翻药,温玉容也会重新去煎药。
就这样他们一路南下,时间转瞬即逝,就过去了两个月,其中申珏还昏了二十多天,如前几世。天气渐渐回暖,可申珏依旧只能躺在马车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在经过两日的野外露宿,今日他们终于进城了。
在进城门盘查的时候,申珏往城门上方看了一眼,只见城门铁画银钩写着两字
“金陵”。
他们居然到了金陵城。
这是金陵王的地盘,而上一世的新帝正是金陵王的孙子,温玉容为何要带他来这里
进城后,温玉容先带申珏找了个客栈下榻,翌日他就带申珏搬进去一个两进两出的小宅子,还聘了一个仆人。
那仆人不会说话,每日负责一些粗活。
在这个宅子住下后,申珏身上的力气总算回来一点了,他可以下床了。温玉容白日都会出去,但吩咐了那个仆人给申珏送药,申珏要是打翻,那仆人就去重新煎药,来回七八次,申珏看见那仆人手被烫出好几个水泡,抿了抿唇,只能把药喝了。
虽然温玉容不在,可申珏也出不去这个宅子,因为那个仆人一见到他靠近大门,就冲上去拦住他,把他往里面推,一边比划着什么,申珏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能皱着眉说“我要出去,你别拦着我。”
仆人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就是不让申珏走,申珏被气得没办法,只能回去。
而等到夜里温玉容回来,仆人立刻就跟温玉容打手语,似乎说了很多,温玉容静静地看着,等仆人停下来,才温和地说“你做得很好,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了。”
仆人听到温玉容夸他,那张脸笑成了包子,上面全是褶子,跟面对申珏时完全不一样的表情。
温玉容打发了仆人,才进了里屋,他看着坐在凳子上沉着脸的申珏,笑了一下,“他以为你有疯病,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申珏盯着温玉容,“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玉容没有告诉申珏,他们为何要来金陵城,而这段时间,温玉容并没有对申珏做出什么过分之举,仿佛他们真成了一对兄弟。
“再等等。”温玉容只是这样说。
申珏见逃不出,就想办法设法找到能杀温玉容的东西,可是那仆人不知从温玉容那里听到了什么,即使申珏把杯子打碎,他都会把杯子完整地拼好,才扫出去。而屋里更是什么利器都没有,别说花瓶,连铜镜都没有,而烛台则是被钉死了,根本拿不起来。
无法逃出去,也无法杀温玉容,这让申珏渐渐焦虑了起来,他不知道温玉容想做什么。
而当天气渐渐炎热,正式入夏的时候,申珏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开始忘记了一些东西。
他记得他有一串玛瑙手串,可怎么都想不起颜色了。
一开始是忘记一些很小的东西,到后面,他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佟梦儿的脸了。
这让申珏开始感到害怕,他去书房拿了纸笔,在上面写了些东西,可是当他第二天去拿纸的时候,纸不见了。
他在上面写了朝中三品以上大臣的官职和名字,那张纸不见了,可他现在也想不起来了。
申珏去找仆人,问他有没有去过书房,仆人摇头然后往院子里挂着的衣服那里指了一下,他指的是温玉容的衣服。
温玉容进了书房,他可能看到那张纸了,所以把纸拿走了。他拿走纸,申珏无所谓,可令他真正紧张的是昨日他还记得的人名和官职,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甚至连师舟父亲的名字都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