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喊了几声,半晌,里面才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div>韩非没有怨怼,眼睛里只是死水一样的平静。他胸中激荡的所有希望在李斯来到他的面前时,顷刻化为乌有。
“韩非。”
十日之后,嬴腾接到了从咸阳传回的王书。
寿星之次,从黯淡渐至无光。
她记得自己绑了嬴荷华,也记得一个叫荆轲侠客与李贤来救走了她,她被迫与他们一路同行。
而现在,他更是连他父亲也算计了进去。
“这倒不见得。”李贤又看着许栀,笑着说了句:“你所想所思哪有半点符合你这个身躯的年龄。”
她踉跄地从石榻上翻下来,她很快跨过水面,却发现不远处负手站在一个人影。
李斯推开门的一瞬间,鼻子里就灌满了一股很浓的药味。
全是所书思量的韩为何亡?
——韩国信奉权术,将韩国部族原本忠义的底色涂上一层虚伪的外壳,这层壳短暂地令它获得了生命,却又如迅速被戳破的泡沫。秦国的袭击,无外乎是像是将韩国拔出这种虚幻的权术强盛。譬如脱离了极寒之处的冰鲜瓜果,冰镇时保持着它的新鲜,一旦脱离了冰窖,只会加速瓜果的腐烂。
李斯从来也没有因为一个人而抛弃自己政务的先例。何况这个人还是最能威胁到他地位的韩非。上辈子的情况来看,纵然他父亲对韩非再惺惺相惜,再不想杀他,但为了仕途与秦王,他也是下了狠手。
李斯没有打断他,也没有接话,兀自将罐子打开,捧了一捧。
“新郑的土壤?”
更多的令李斯震撼的是一地墨色。
他走到他的面前,把手里的青罐放在案上。
李斯感觉到韩非说完这么大一段话很辛苦。
咸阳的寒秋比新郑多添了些西风的凛冽。
这时候,士兵挪动了几尊错银铜牛灯上来,驱走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