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在这一天受到的惊吓过重,她颓坐了下去。
碎片似的影像开始在她的脑海中拼凑,虽不完整,但勉强令她记起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潺潺水声,柔和朦胧的光线与韩王宫摇晃的绯色纱帐好像接连在了一块儿。
桃夭在刺痛之中想起了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九年,只是你布的一场局?”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说,“你回来,当我的王后吧。”
“先王用上党之地投赵引秦,转发赵国长平血战。连赵嘉都知道与秦一搏,你却不加思索就将南阳二十二个郡送给秦国,你就这么懦弱吗?!”
“赵嘉?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韩安精神本就在压抑奔溃的边缘,这一疑,令他彻底疯狂。
她亲手将匕首插进了韩安的肩膀,韩安也拔出了剑,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由于从前都在墨子门下就习武功,路数招式都差不多,发起狠来也无外乎地相似,她不记得捅了韩安多少刀。
桃夭在秦宫练武的时间不多,面对这个名义上的师弟,她到后面根本反抗不了。
韩安夺了她的刀,不甘的情绪彻底达到了巅峰。
纵然她慌乱起来,开始求饶,他却一刻也没有停息过。
她奔溃地哭了。
韩安却没有放手。
“你别忘了,当年是谁把你从血海之中救了出来。”韩安携着一抹笑,一把握住她的后颈,沉沉看着她:“你连这条命都是寡人的。”
她被他攥得死死,裹挟着血腥与拉扯的疼痛,她昏厥了过去。
再过了不久,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想下死手的张良,紧接着是嬴荷华猛地推开了张良救了她。
桃夭的记忆慢慢地收回,她揩了眼泪,抚上小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跳了两次城楼都没把这个孩子给打掉。
而李贤说,救她的人是张良。
最好笑的事情莫过于此,骁勇快意的公子安变成了懦弱擅权的韩王安。
在战乱中救了她的人,伤她如此之深。
刚开始要杀她的人,却救了她。
李贤见她表情恢复了平静,这才蹲下,将掉落的药瓶重新放在她的面前。
“此药有凝气安胎之用,你需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