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面露难色,“如果昌平君还在意项缠入狱。燕丹一事,势必被他利用。他曾经与燕丹有往来的事情,说不准会被抛到楚人身上。”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去过的一个陶窑。他烧制了许多官印陶器。”
<div>“你的意思是?”
“只要昌平君一直不甘心自己有个虚衔,只要他想要实权,那么他就会亲自选择一个错误的方向。”
“为何这样笃定?”许栀问。
李贤眉目间的神情既寥落又煎熬,这样的复杂呈现令他俊朗的脸上呈现出怪异。
他抬起手来,摘下一朵白梅,自嘲地笑了笑道:“早有人实践过权位蒙心的结局。”
许栀知道她所说的“有人”就是他父亲以及他自己。
许栀从韩国回来以后,觉得自己越发深谙术法的运用。
她肉眼可见地变得攻于心计。
她更不再像之前那样全然地认为李贤需要忘记过去,需要一个崭新的自己。
许栀更多时候会想起扶苏与蒙恬。只有受害者才应该忘记痛苦。
让李贤一遍一遍记起过去,提醒着他不要重蹈覆辙,不要沉沦于算计,或许比忘记更加行之有效。
李贤凝视面前的女孩,看见她的灵魂已经露出了小小的獠牙,时不时地会咬他一口,虽不见血,但或许正是如此,才可以让他明晰记着过去鲜血淋漓的一切。
李贤需要这样的清醒来提醒他自己,他重新活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十分微弱的咔嚓咔嚓声。
由于声音太小,除非熟知武功,耳眼明利才能觉察。
许栀并没有感觉到异动,她见李贤表情不对,正要开口。
李贤轻抬手,作了动作止住她发声。
一个柔中带软的女音从远处传来,隐隐还带了些嗔怪的颤音。
“唉!我方知郑姐姐被禁足就大老远从芙月殿来关心她了。不知姐姐为什么不愿见我?”
接着,只听秋兮劝慰了那个娇柔的声音。
“胡良人。夫人并非不愿见您,您也知道的,夫人在后宫只与您关系交好。可夫人今日实在身体不适,良人还是回去休息吧。”
许栀原先听到禁足本就暗道不好,担忧郑璃已被昌平君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