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的伤是小事。
张良才是在鬼门关徘徊,她不觉得李贤下手会轻,那样重的伤。
两支箭,以及她下死手的刀伤,怎么可能轻轻治。
<div>张良在雪地中跟她说过不会杀她是说话算数的。只可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愿意去真正相信。
隔着微微荡漾的火光,她看见他的面容无比苍白,唇角的血线已干涸,她心里难受,眼泪止不住。
“我也会一些缝合的手法,我可以……”
“放心。”
她被李贤勒令一旁待着,递布给他,不准乱看。
她机械地接过来一块又一块被血浸透了的布。
李贤于刹那中看了她一眼,黑琉璃中水泠泠一汪,教人看了格外心疼,他又把规矩立了一条:不准哭。
过了许久,已入夜,许栀没有听到张良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连一个喘息声也没有。
许栀以为没救了,但看见李贤在火光中不停地忙碌,手也一刻没停下来,她就又多了些信心。
整整三个时辰,一直到了中夜。
她担心打扰李贤,知趣地不曾开口问话,像临时护士那样一面递上用火灸过的刀,一面用她随身带着的帕子给他擦汗。
她也在间隙中偷看到了张良身上血迹斑斑。
许栀听说箭头已被取出来。
她赶忙去看了张良,探到他微弱的呼吸,总算松下一口气。
她为疲惫的医生送去烧了许久才热了一点的温水。
用的是博山炉作器皿。
李贤看了眼她手上的水,眸光更暗,眉间一蹙,把头转了过去。
“人没醒,现在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