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慢走。”他微微立起来目送那个自称微臣的人。
臣子的身形单薄让他的官服都套不实。
<div>她大气不出地立在那里,呆呆点了下头。
李,斯?
她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那他是?
许栀茫然而不知所措地看向他。几乎是呼之欲出的答案了。
李斯唤我公主,那我是,他的女儿?
嬴政的女儿么?
许栀几乎是要哭笑不得了。
现在,她看着他,他们不再拥有时空的隔阂,她不再透过文物的橱窗去感悟他的一生,而是就这样真真切切地面对面了。
她甚至可以触碰他。
真实地触碰。
可她记得太清楚,秦二世将自己的兄弟姐妹屠杀了个干净,如果不早早离开,就她的身份,她的下场会惨不忍睹。
嬴政搁下手上的竹简,“怎么了?”
他竟笑了起来。
“不会怪寡人这么早让你回宫了吧?”
“您,您……”
许栀吐出来的声音和腔调,让她自己都听不懂。
嬴政没理解过来。
关于秦始皇帝在史书上所有能寻到轨迹的一切,她都熟悉。
可她从未见过他。
她从未听过他的声音。
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嬴政生于赵都邯郸,取名赵政。
秦王政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齐国降秦,齐灭。
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秦始皇携次子胡亥巡游天下,病死沙丘。
就算是一刹那间的见面,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就跑了过去,跨越几千年的几步路。
她忽略了她此时六岁孩童的身高,嬴政就算坐着也比她高了太多。
嬴政很自然地抱住了她。
她迟疑地回应,她明白眼前自己这样的触碰,若将他拟作文物,她可是“犯罪”。
温热从真实的躯体传来,许栀捏紧了他的衣袖,静默着,像后人虔诚崇拜。
静默着,她想了很多,关于他空前绝后和关于他悲凉交杂。
嬴政没料到她的举动,摸摸她的头顶,许栀被他轻易地抱了起来。
她睁大眼睛,细细注视他的面容。
许栀觉得自己接受不了这种年龄落差,她为什么会以这样的身份,却是这样的灵魂看见二十九岁的嬴政。
嬴政单手抱着她将要站起来,她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嬴政偏过头来,慈爱的目光令许栀心上一震。
她看到自己稚嫩的双手,她定神,紧张而生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