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他不甚理解的方式重新点亮了他的生命。
“韩非么。”李贤顿声片刻,“当年他死于狱中的消息传来,父亲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亦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他的名字。直到我父亲临终前在牢狱大病一场,他口中所唤,唯有韩非与……你父皇。”
如今她病了,她定要回去陪伴在侧。
“陛下……”李贤习惯性地称了这个,但很快改正,“王上并非不喜儒家而是帝国之初必当如此。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威慑之后则当竭力顺化教民。王上一度不干预扶苏公子所学是为用心良苦。”
“当要一试。”李贤答道。
许栀抬手,轻轻将空的一双手掌覆盖。
“在我们那儿有个叫做董仲舒的大家。他提出大一统、天人感应,德治国。”
“如何儒法并修?这是风马牛不相及之事。”
正在许栀要阐释的时候,宫中突然来人传讯说郑夫人病了。
“确然。”
许栀愣了愣,她对上李贤的眼睛,她依稀觉得这双眼里有着与李斯一样的神态。她又想起了李斯的遗言。这世间至情,得而失之比求而不得更为痛苦。
如她所说:当下正在进行时。
许栀想起了一个人——董仲舒。
她就懂事地走远了。
他不能不说对她没有一丝好奇与期待。
“李贤。那董仲舒的东西我下次再同你讲。”她笑着叮嘱他,“如果想见何必憋着?你应该很想念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