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赵迁无所谓地搓了搓胖嘟嘟的手,眼睛眯成缝:“我看他不爽很久了,本公子就是想欺负欺负他。不可以吗?”
御常在极受宠的公子和落魄质子之间很快有抉择。
那时候,嬴政还叫赵政。
赵政的身份是无人问津的秦国质子。
为什么嬴政会是嬴政?
无数个人问过这个问题。
这要从鼻青脸肿的赵政平等地怨恨每一个欺辱过他的赵国人开始说起。
——“你不是答应了我们,你怎么不快点去咯?”
——“呵呵,原来是胆小鬼啊,”
“我不是。”赵政瞪着他们。
——“秦国也不过如此,毕竟也有你这样的懦夫。”
“我不是懦夫。”
大树上垂着颗硕大无比的马蜂窝。
马蜂嗡嗡绕着树枝。
一会儿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打断他们,岔开了话。
这个从燕国来的,穿得斯斯文文的孩子对他笑了笑。
他的笑容天然带着燕地不化的冬雪。
可嬴政那时候以为,他会是融冰的春天。
燕国孩子笃定地跟他说:“你放心,这只是个马蜂窝。你本来就是在除害。而且你一捅,我们就跑进屋子,不会有任何事。”
七岁的赵政面对这种善意,他带着半信半疑地问:“你不会骗我?”
燕国质子用力地摇头。他侧身对他们说:“以后赵政就是我的朋友。”
很快,伴随啪地一声——
重物突然掉落在地。
被捅下半边窝的马蜂倾巢而出。铺天盖地的褐色小点,龙卷风般的嗡嗡叫。
“燕丹。你不进就算了。”
而那些赵迁找来的孩子,猛然把燕丹一拉,嘭地关上了赵政面前的竹门。
“开门!”
马蜂蛰在身上,火烧,转而开始是剧烈的痛感。
听到门外一声凄厉。
竹门里面的赵迁乐呵呵地开始笑,笑声尖锐刺耳,如同针扎。
“边陲夷狄来的杂种。哈哈哈哈,这有什么可谓?不必管他。”
第一声喊叫之后,门外就再没有声音。
赵迁觉得很疑惑,他想打开门,又害怕门外的马蜂。
他理所应当地在想,赵政是不是已经被马蜂蛰死了?
他又叫嚣了几句难听的话。
“可能你那个当舞姬的母亲估计都认不出你了。”
赵政伏在黄泥中,死咬住下唇,攥紧了拳头,背上已有几处灼烧。
他很聪明,他知道出声会吸引马蜂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