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看着案上用盉冒出的热气,小鼎中炖煮着鹿肉,咕噜咕噜地翻滚着,肉香浓郁。她本来是打算先饱餐一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把事情记下来,回宫再和人商量对策。
可听到这些对话,她既不能突然打断,一时之间也实在想不出解决办法。涉及到朝政,她这个身体实在不好参与进去。
她心乱如麻,捏着筷子,一块肉也没夹稳。
史书上荆轲刺秦失败后,太子丹逃回燕国,他的父王燕喜因为害怕秦军报复,竟主动奉上了他儿子的人头。
那么燕丹在这次波及韩赵两国的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雅乐奏了几遍。
舞人俱进俱退,整齐划一,闻鼓而进,击铙而退,文武有序,气氛庄重。
许栀天生对于这类金石之乐并没有什么兴趣。
钟编之声,简单旷远。
众臣目视着殿外走来一个人。
今日宴会真正的主角。
郑国上殿之时,很明显感觉到他的步履沉重。
他已经估计到,这群黑压压的大臣中间,有很多人都想让他死。
纵然他一腔热血地早在一年前向嬴政透露过自己的宏图与担忧。
但他再傻,他也知道自己触犯了秦国和韩国,包括赵国相当一部分人的利益。
他们铁了心要弄死他。
牢里的赵嘉疯了般咬住了他。
郑国看到与此事毫不相干的太子丹也出现在殿中的时候,他已经被搞晕了。
他还能不能好好地修水渠,他还有没有命修?
如果嬴政不信他,他该如何呈情。
如果嬴政信他,面对这么多人的阻碍,他该怎么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