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的男人有些心虚地看了将永明灯挂在船帆上的胡子哥，“永明灯这么亮，会不会被别人看到到官府举报我们？”

胡子哥满脸胡子都被海浪打湿了，菜恹恹地粘在胡子哥的脸上，也没能盖住胡子哥满脸的疲倦。

“这些胆小的都害怕有什么海妖来吃人，天都还没黑都收拾好东西回家了，能有谁在？”

曾楚点头，“好像……也对哦。”

胡子哥按了下船上赤黄色的按钮，小船突然得到了动力突突的驶向海岸边。

他们下了船，正打算打开比一个破烂的小铁箱。

一声仿佛要撕破天地的吼声把他们吓到在地，胡子哥最先抬起头，看到一个灵麒麟上坐着四个人，四人打扮地有几分富贵之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李维等人本来是想来这里小酌两杯的，来到后看到有两人鬼鬼祟祟地不知做什么，民间的海妖传闻他们是知道的，以为夜晚不会再有人在，没想到看到了这两人。

曾楚觉得这四人自带威慑的气焰，一看见就是不好惹的样子。他推了推胡子哥。

胡子哥瞪了他一眼，废话。难道他看不出来这四人不好惹吗？

李维最先跳下灵麒麟，三人跟着跳下来，灵麒麟在原地没有什么反应。

胡子哥第一时间护住了铁箱，将它紧紧搂在怀里。

李维问：“这里面有什么？”

这是渔民平时捕鱼时用来装鱼的折叠铁箱，里面拥有多个空间，可以放很多鱼，铁箱很小，质量是不会变得，拿在手上轻巧方便。

胡子哥怀里的铁箱已经很旧，磨损很严重了，看来是经常出海的渔民。

这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然而胡子哥和曾楚心虚一直表现在脸上，这就很引起人的怀疑了。

“没……没什么，就是一些小鱼。”

“哦，真的是吗？”

胡子哥心里吃惊，没想到这人怀疑起了他们。

这个人跟他们这些常年出海的渔民粗糙样不一样，他的穿着精致，皮肤白嫩，应该是哪个享受着滔天富贵的人，但是他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能切开人的心看到里面有什么。

胡子哥知道他撒谎是瞒不住了。

他承认了自己非法打渔的事，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他们在离东国很远的海域打鱼，那里很危险，有很多在东国很难打到的鱼类，他们就大着胆子偷偷摸摸的去了，怕被人发现还特意在晚上回来。

而他们去的就是离灵井水渠最近的那片海域，那里离倭国有些近，他们打到的鱼也很多。

“倭国附近？”何闻君问。

敢跑到倭国附近，不怕人家一个烈弹炸死你？

胡子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用胳膊肘碰了碰曾楚，“各位爷，你看我们都这么老实招了，你们别报官行吗？”

李维没有回答，他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把铁箱打开，渔民的铁箱一生只会有一个主人，除非主人主动打开，别人即使是把它烧成灰也没法。

曾楚不是很愿意，但是胡子哥让他打开，他就得打开。

曾楚打开了铁箱。各种鱼类五花八门的躺在沙滩上，有些在跳动着，有些没有动弹。

“既然犯了错，那就要接受惩罚，你们有一个必须要去官府自首。”

胡子哥愣住了，“你不是说了要放过我们吗？怎么言而无信？”

“我好似没有说过。”

胡子哥皱眉，李维确实没有说过，他只是让他们打开铁箱，他误以为李维不送他们见官。

必须有一个人要去见官，这群人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如果他们愿意，胡子哥觉得他们会一起去见官。

现在……可是，他不想见官……胡子哥有些恳切地看向曾楚。

曾楚咬牙，“我去。”

何闻君在曾楚身上各方了个黑色的虫子，然后他们曾楚就走了，胡子哥惭愧的看着曾楚的瘦瘦的背影。

胡子哥表面张狂但是内心软弱，这次非法打鱼很明显就是胡子哥领的头，就当李维以为他要主动担负起责任时，胡子哥却退缩了，反倒时缩头缩脑看起来像软柿子的曾楚去自首了。

胡子哥这个人有什么值得曾楚这样做的？李维想不通。他精通帝王之道，又了解民生疾苦，却对人性一无所知，如果是李维或许不会主动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而东国的百姓也不需要他的牺牲。

何闻君喊了李维一声，李维不再去想这种他难以理解的事情。

何闻君摸着一只海龟的头，道定飞和苏却无在为一些死去的海鸟收尸，这些海鸟已经死亡了，坠入海后被胡子哥用渔网捞了上来。

胡子哥远远的看着他们，不明所以，又不敢乱动，他心里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海鸟是死的，他和曾楚捞了这么久算是白忙活了，一想起曾楚，胡子哥心里又有些难过。

这只巨型海龟已经死了，何闻君有些惋惜地想。而已经死亡的不只是这只海龟，包括海鸟和其它海洋生物。

道定飞不知看到了什么惊呼一声，李维往道定飞的实现看过去，是一只海龟幼崽，半死不活的蠕动着四肢，海龟幼崽身上背着两个壳，真是惊人。

海龟幼崽是在朝死去的巨型海龟的方向蠕动，看来这只巨型海龟是他的母亲。

苏却无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类似照相机的东西，苏却无拍了巨型海龟、海龟幼崽和海鸟，一道刺人的光一闪，李维在这之前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听到苏却无说：“肠道里堆积了约三公斤的海洋垃圾，塑料袋，渔网，鱼钩……”

然后苏却无又看着海鸟堆积成小山的尸体，有些被分解地差不多了，微微发出腐烂的气味，有些是肢体完好的，应该是死亡不久的。

苏却无把底片扔给了李维，似乎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李维接过，看了一眼，眸光流转着不知名的情绪。

“海龟幼崽由于长期生活在已酸化、且有许多放射性元素的海水里，不自然地发生了变异。”

所以海龟幼崽拥有两个壳。

检测到发育正常的海龟生活的海域与变异的海龟幼崽所生活的海域海水的质量不同，所以这两头海龟是从灵井水渠附近捞到的，代表着灵井水渠的水已经发生了质变，那里的海洋被污染了，海洋生物也被残害了。

李维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倭国说他们是打算在灵井水渠排放污水，但是灵井水渠早已被污染了，我们都被蒙在了鼓里，倭国早已排放了污水，只是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