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馆主，您请讲吧。”

四品官的杨少卿语气恭敬，云漓却神色冷漠，声音也没有任何情绪，“尸体我看过了，的确是溺死，但伤口上的绿色痕迹，并不是水中杂草划伤，而是一种使人麻痹的药物。”

“麻痹的药物？”

“这类草药在民间并不少见，通常有三种，一种叫做闻香草，点燃之后，屋内飘香，那香气会让人闻香入梦，在半个时辰内昏睡，是助于睡眠的草药，第二种叫半步草，做成粉末，混入水中，喝下去会全身乏力，第三种是无忧草，本来是民间常用的止痛膏药，如果涂抹在刀剑上，割伤皮肉，会让人割伤的位置短暂麻痹，使不出力气，那膏药的颜色……正是绿色。”

杨星儿微微皱眉，“死者是因为小腿被膏药麻痹，在水中使不出力气，活活溺死了。”

“怪不得呢，赖松水性很好，我还奇怪他为什么会淹死。”何忠惋惜的叹了口气，又疑惑道：“可这类草药的种植是归官府管制，药房的买卖也有明确记录。”

云漓冷声道：“难道京城治安那么太平吗，没听说过黑市？民间百姓想接触黑市并不难，何况无忧草药效轻微，本没有什么危险，谁能想到中了药的人，碰巧会去游水呢。”

两个捕快同时回过神了，“这是……有人害他？”

“而且是用了很隐秘的方式。”杨星儿补充了一句，对着云漓拜谢，伤口上残留的绿色药膏，普通仵作很难验出问题，于是她把尸体送到了千金馆这里，想确认赖松的死，与这伤口到底有没有关系，对尸体和药理通透的云馆主，找到了源头。

那么赖松的死，就不是意外淹死，而是有人暗中害他，是一桩凶杀案。

这时候，杨星儿从怀里拿出了那块写有五行的布，似乎在想什么，林缺仿佛被点醒了什么，上前说道：“杨大人，我有一个猜测。”

“你说。”

“花魁是被匕首刺死，匕首为金，赖松在水中溺死，这是水……”

林缺的声音很小，却如惊雷闪过，让大理寺三人同时惊住了。

两件不相干的案子，突然以这种方式联系到一起，何忠脱口而出道：“如果是这样……那便是连环杀人了。”

迷雾好似被拨开，花魁死亡现场留下的那块意义不明的布，恍然有了逻辑，这样的推测让林缺心中有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