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3.射杀百头(1 / 4)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打击,那么,在身后涌起的魔力漩涡才更应该警戒吧?

但是,他累积起来的一切事物都再三告诉自己,绝对要紧紧盯住这个人。

此人力量的确超过了人之领域。但是,仍然不及具备战士之相的英灵。

就在阿尔喀德斯一边思考“既然如此,为何要警戒?”的疑问,一边承受连击的时候——他首先察觉到,对手的攻击显得不太自然。

这个人为什么封印着右手不用?

在这波以肉体展开的连击中,眼前名为约翰的警察不曾用右手进行攻击。

这个重心的差异是……义肢吗?

在以零点数秒为单位进行攻防动作的同时,阿尔喀德斯瞬间得出了答案,明白了藏在对手行动之中的不协调感是什么。

那么,那只义肢是什么?他接着思考。

里面藏了武器吗?

那么,打不穿我这身皮衣的。

不对,这个男人也明白这件事才对。

那么,该视为其中蕴含着魔术吗?

阿尔喀德斯一边闪躲逼近眼前的约翰的攻击,同时绷紧全副心神在他的右臂上。

还是,还有别的————不对,这是……?

感觉得到“气息”。

有股独特的魔力,或者该形容为诅咒的“气息”,从男人的义肢中稍微流露出。

那股留有一丝神话时代渣滓的“气息”,稍微刺激到阿尔喀德斯的鼻腔与皮肤的瞬间——

一阵悚然的恐惧,窜过阿尔喀德斯的颈椎。

即使只有一瞬间,身为英灵的本能,使察觉到“某物”的他为之惊愕。

不管如何改变灵基——“某物”对阿尔喀德斯而言,都具有特别的意义。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将其视为危险、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东西的恐怖——他因为自己也亲自使用过这件东西。

“你……!”

阿尔喀德斯如此喊道的瞬间,约翰的右手“闪烁黑光”——手背随之变形,显现出外形独特的刃物。

仿佛具有意识的诅咒,黑色的液体在义手的刃物周围不断蠢动。

在过去杀死众多英雄,甚至逼迫某个大英雄自杀的“某物”,不但是神话时代首屈一指的灾厄,也是最凶恶的诅咒——“九头蛇的毒液”。

缠附着那无比凶恶毒物的刃物,向阿尔喀德斯的布料缝隙间逼近。

——怎么可能!

——连到了这个时代,都还有残留着吗!

——那条水蛇,应该已经无法存在于这个世界了才对!

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思虑过于天真。

这个时代的魔术师,远远不及神话时代的魔术师。

然而,却聪敏到能够控制神话时代的渣滓。如果有考虑到自己的那个御主,其身也栖宿了同样的咒毒之泥,就应该也要假设到敌人持有“九头蛇(海德拉)毒”的状况。

看到这件足以杀死自己的武器就在面前,阿尔喀德斯握起弓,全力往身后跳跃。

“……!各位!快点赶去医院!”

确认到异形弓兵采取的动作,约翰向附近的警察队伙伴如此传达。

“我会竭尽所能争取时间!你们趁这段期间去保护目标对象!”

“约翰……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还没理解清楚,但是……应该是术士先生做了什么事吧!”

接着,就像想表达“待会儿再说!”一样,约翰就要冲了出去,但是这次换他全身窜过寒气,一阵悚然令他不禁停下脚步。

“……?”

约翰全身冒着冷汗,凝视前方。

伫立于前方二十公尺以上的异形的弓兵。

从其身涌出的震慑感,比以往还跃升数倍。

理由能轻易想到。

因为那名弓兵,已将箭搭上了弓。

虽然至今为止,他已经射过好几次的箭击,但是这次的动作与以往不同,是认真的、拿出全力的架势。

异形的弓兵向对抗寒气、准备冲过来的约翰,表达敬意地说道:

“已具备足以击杀我之手段的人啊——我就认可你是我的敌人吧。”

············

水晶之丘最顶楼。

“吉尔伽美什大人!”位居水晶之丘最顶楼的蒂妮正在观察战况。不是透过远见的术式观看,而是用肉眼捕捉自己的英灵——王的身影。

名为吉尔伽美什的存在,已经被推上到与己方的根据地——大楼最顶楼同样的高度。

金色盔甲的光芒遭到更辉煌的光带吞噬,此刻已经无法用目视捕捉其身影了。

不只蒂妮看得睁圆了眼,身处周围的“部族”的人们也是同样反应。

从教会屋顶延伸向天的光柱,仍然在往更上方、目不能及的高度攀升。

即使是英雄王,受到那股力量的奔流吞没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吧?

如此觉得的蒂妮,准备使用令咒让王紧急撤退,但是——她感觉到了。

身处光柱中的吉尔伽美什,其魔力正在膨胀升高。

准确来说,是他的周围出现了非常大的魔力团块!

那是与他至今做过的事情一样的状况。

只是将宝物库中的宝具,自空间射出而已。

不过,这次展开宝具的方式,性质与以往有些不同。

为数大量的宝具,各自缠着庞大的魔力并形成巨大浪潮,同时蛮横地攀缠住光的奔流,使其渐渐雾散消失。

以往都是单调射出的宝具,这次却呈现出如同巨蛇一样的复杂动作。

可是,那并非以魔力控制着武器——是从四面八方的空间伸出的金色锁链,不断地一边捉绑那群宝具,同时强硬地修正轨道。

吉尔伽美什从雾散的光中现出身影,就这么地将宝具骤雨汇聚成宝具的瀑布,伴随着激烈的浪潮下坠。

仿佛一条不断吞噬剑士击出的光,同时猛烈前进的金色巨龙一样。

············

教会。

在屋顶上接连击放宝具的剑士,感觉到自己放出的魔力正在被推回。

而且,当他看到那群逼向自己,受到压缩的大量宝具时,脸颊不禁流下汗水。

仰望着巨龙般的大量宝具逼向自己的剑士,这时瞬间低头一看——

接着露出仿佛逞强的笑容,将自己的魔力投注到下一招。

············

“什么?现在到底怎么了……?”

另一方面,当剑士身处那种情况时,在他的正下方——

教会内部,身为剑士御主的绫香,说着困惑的话语。

从窗户周围的样子看来,教会的屋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

但是,并非魔术师的绫香没办法确认外面的状况。

身为监督官的神父,怀疑地向那样的绫香问道:

“小姐。你的身体没有状况吗?”

“咦……?喔,经你这么一问,也觉得好像有一点累了……”

“有一点。嗯……”

稍微思考过后,汉萨说道:“小姐,『你是什么东西』?”

“咦?”

“能够给予英灵如此庞大的魔力可不寻常。至少,如果不是身为一流层级的魔术师,魔力应该已经枯竭了才对……”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无法回答......说起来,我连魔力是什么都不太清楚了……”绫香微皱着眉头,对此也感到困惑。

神父兴趣浓厚地凝视着她:“算了,没闲功夫在这里我问你答了。快往里面移动比较好。”

“……为什么?”绫香不解。

神父抬头看向教会高高的天花板,同时说道:“虽然有结界在强化支撑,但屋顶差不多要垮了吧。”

“!”

话音刚落,接着下一瞬间屋顶便裂开了,一道身影连同着碎石从其上落下。

幸好汉萨瞬间反应、拉了绫香一把,她才勉强躲过遭到瓦砾直击的下场。

紧接着,在绫香理解眼前的情况之前,傲慢的男声从开了洞的屋顶传来,响遍教会。

“我本来想连同整栋教会一并消灭的。该说,亏你挡得住吗?”

那是一名身穿黄金盔甲的男人。

虽然盔甲上各处有着碎裂,但是他泰然自若地抱着手臂,俯视堆在教会中间的瓦砾中央处。

“咦……?”

当绫香看到那名盔甲男的瞬间,她觉得大脑仿佛有种受到激荡的错觉。

准确地说,是看到那名男人的长相时。

总觉得,好像几年前也见过一张酷似那个长相的脸。

而且,也是在类似这种教会之中。

绫香才试着回想,便响起噪音。

沙沙。沙沙。脑髓在摇荡——在甚至出现于视野中的噪音隙缝间,红兜帽的少女出现了。

“咿……”

正当绫香感到恐惧就要抱头的时候,她意识到了现在似乎不是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的时候。

那名身穿金色盔甲的男人,为什么要向瓦砾堆的中央发声呢?

“该说,亏你挡得住吗?”

是谁,挡住了什么?

绫香才正要思考,马上就得到答案。

因为她察觉到,在瓦砾堆中央的东西是什么了。

那是仿佛身上长着数柄剑以及长枪的影子——绫香看到时还瞬间误会成瓦砾的一部分。

那个身影无庸置疑,正是直到刚才为止都还在与自己谈笑风生,甚至一起散步的剑士。心脏与头部虽然平安无事,但是腹部、肩头,以及大腿上都刺着几件武器,换作是寻常人类,成为尸体了也毫不奇怪。

“剑……兵……?”

认识到这件事的瞬间,无论是噪音或红兜帽的少女,都已经从她的视野里消失。

差点就要无力地瘫软坐下,但绫香还是站稳了身子,决定要走近剑士。

然而,绫音被瓦砾绊住脚,不慎跌倒。

屋顶上的男人仿佛没把那样的绫香放在眼里,继续对剑士说道:

“要是你选择回避,就不会身受那种伤了。是想保护这栋教堂吗?本来该视你为骄傲自负之人,予以处死。不过,你终究是抵消了那一击,我就赞赏你吧。”

接着,至今毫无动静的剑士的身体缓缓地动了,他扯起嘴角朝屋顶上的男人回答:“那我……还真光荣呢。

剑士气喘呼呼地抬头,仰望金色的英灵说道:“怎么能毁掉教会呢?要是遭到天谴,我可不管你喔。”

“无聊。众神之怒那种程度的玩意儿,我早就腻了。”

“众神……原来如此。多神教之地的背景……那种口气……哈哈,你是……不对,『你们』是『最初的旅人』吗……”

血液从嘴角溢出的同时,剑士笑了出来。

看到那样的他,金色英灵没有为之愤恨,也没有流露轻蔑,只是高傲地问道:

“杂种,你……里面蕴含了什么玩意儿?”

“……?你说……什么?”

“不是在说你那些『随从』。我指的是关于你自身灵基的根源。”屋顶的男人以淡然的口吻,对气喘呼呼的剑士继续说道:“无论如何,你似乎尚未拥有战斗的理由。用那种心态来向我挑战,这个行为本身才是更骄傲自负之举,杂种。既然在吾之宝物【圣杯】面前你都没有乱七八糟的欲望想要实现,那不如就抱着你蕴含的一切,腐蚀消散算了。”

然后,金色的王维持抱着手臂的姿势,在他头上产生出扭曲的空间。

“我要降下裁定了,在那之前,可有遗言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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