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椿说明事情经过的期间,男孩杰斯塔一边微笑着倾听,一边对西格玛发出警告的声音。
“……”
西格玛沉默着,全身渗出了冷汗。
能变成男孩的姿态这件事是从watcher那里事先得知的情报。
但的确是亲眼看见了超出想象的彻底的“变身”,如果椿没有呼唤他的名字,肯定无法立刻与其联系到一起。
即使只有这一点,他对眼前的男孩是远比自己还要超出规格的存在这件事也有了实感。
──这家伙……有什么目的?
在看不懂对方意图的西格玛面前,化身为男孩姿态的杰斯塔露出清爽的微笑,环视着周围的光景。
“嘿~呀,这里好厉害呢。就好像秘密基地一样。”
“嗯,嗯。这是爸爸和妈妈的房间哦。”
看着害羞的回答的椿,西格玛歪起了脑袋。
——关于工房的事,没有下封口的暗示吗?
——是因为昏睡状态被解除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因素呢。
西格玛一边心口不一地思考着,一边对只能除了思考以外无计可施的自己感到厌恶。
即便与任务成功与否没有关系,但却与自己生存的可能性有很大的关系。
安然入睡和吃饭,换言之希望能舒适地生存下去的西格玛,应该尽量避免被吸血种凄惨地杀死。
可是,如果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就不能轻举妄动,虽然西格玛是这么想的,但是——
吸血种的行动极为单纯。
和椿说话。
如果只看结果的话,就是那样。
于是——正是这种单纯行为的结果,才致使这个世界走到了一个尽头。
············
西格玛哥哥,为什么不说话呢?
刚才那个漂亮的人,到底藏在哪里呢?
对了,等会儿和杰斯塔君一起去找吧!
“呐,椿酱。”
“怎么了?杰斯塔君。”
“我从爸爸那里听说了。你的爸爸和妈妈是非常了不起的魔术师呢。”
“!”
怎么办呀。
怎么办才好呀。
话说回来,明明都说魔术的事情是秘密的呀。
“没事的哦,我知道这是要对大家保守的秘密。没错,这是我和椿酱之间的秘密呢!”
“……真的吗?”
“啊啊,是真的哦。那边的大哥哥也没问题的,因为他也是知道魔术的人。”
“是这样啊!”
西格玛哥哥“嗯”了一声。
是这样啊,看起来和爸爸关系很好的样子呢。
西格玛哥哥原来也是“魔术师”呢。
不过,杰斯塔君果然很温柔呢。
出生以来,就成为了我的第一个朋友。
难道说,莫非杰斯塔君也是魔术师吗。
“呐,椿酱。”
“什么?”
“椿酱想要帮上爸爸和妈妈的忙吧?”
“嗯!”
“要怎么做才能让椿的爸爸妈妈高兴起来呢?”
“!”
“如果对椿酱很好,那么必须要做个好孩子才行呢。”
对呀。
我一定得帮上爸爸和妈妈的忙不可。
一直一直在休息,真的可以吗?
他们给我读了绘本,还给我做了好吃的蛋糕。
我得好好用工。要好好的,好好的用工。我,我。
“一起来想想吧?椿酱的爸爸妈妈每天和椿都在聊些什么?”
“那个……”
──“我们、总有——一天”
──“对、椿。那是我们的大愿。”
──“没错、就像那位宝石翁────一样……”
──“不管怎么说那也太不现实了。那个框架被废弃已经是定论了吧?”
──“没问题、言灵会赋予力量的。不管是不是不可能,只要以此为目标就好了。”
──“就和暗示差不多呢。”
──“啊啊、没错。椿,这是给予你的最初的暗示。”
──“爸爸和妈妈都希望,缲丘家总有一天诞生出──────。”
是什么呀。
爸爸他们,在说很难懂的事情呢。
但是……
对了,想起来了!
魔术师,是很厉害的人!
是让灰姑娘变成公主的那个人!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哦呀,已经知道了吗?椿酱很厉害呢。”
“嗯,我呢……”
“为了爸爸和妈妈,我要成为魔法使!”
“这样啊,这真不错呢,大家一定很高兴的。”
哇啊,杰斯塔君很高兴的样子。
太好了,原来是这样呢!
“我要加油成为魔法使!”
“是呢,一定会成为魔法使的哦。‘黑漆漆先生’也会帮忙的嘛。”
“嗯!”
……啊咧?
怎么了吗?
西格玛哥哥……好像露出了很可怕的表情呢。
············
那是,没有任何意志的系统。
是没有自己的愿望,仅为了御主而行使自身能力的机械。
作为道具来说很到家而作为使魔来说则并不是那么优秀的存在的英灵
但是,正是因为没有自我意志,仅仅作为世界之理的一部分的具现化才能行使强大的力量,“那个东西”在这个瞬间,正式接受了御主的愿望。
——想成为魔法使。
守护椿的英灵确实的认知到了。
自己的御主——缲丘椿长久以来的愿望。
想要和爸爸妈妈开开心心的一起生活。
想要养只动物。
不想让大家不要离开这个城市。
想要将卷入火灾的人们去避难。
这些短期的“愿望”,全部都可以用英灵自身的力量来处理。
但是,“成为魔法使”,其愿望极大地超出了自身系统承载的能力所能处理的范围。
魔术的话是可行的,魔法的成就却是不可行的。
如果是一般的使魔,不管拥有多么渊博的智慧都会回答“不可能”吧。
不过,椿的从者兼守护者的英灵——苍白骑士是不一样的。
正因为作为英灵被赋予了知识,因此才找到了可能性。
由“圣杯”所带来的可能性。
那不是一条可靠的道路。
但是,不管成功的概率是多么得低,“死”之概念兼从者,苍白骑士将会呈现出那条道路。
大圣杯做成的同时,第三魔法就从世界中遗失了。
正因为魔法是存于理之外侧之物,所以即便是使用理之内侧的许愿机来再现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与圣杯相连的那个第三魔法本身——却是有可能的。
通过自己将那个圣杯编入椿的体内,让理运转起来。
若是能够再现成为大圣杯设计图中“容器”的魔术回路这件事的话,也许……
可能性极低。
几乎就是白日做梦。
但是,苍白骑士认知到了。
御主缲丘椿的“梦物语”。
然后从这个瞬间开始——以与“椿之梦”融合的自身作为根基,苍白骑士使用了自己最大限度的资源将世界重组。
为了达到目的所需的手段。
在圣杯战争中取得胜利,将大圣杯收入囊中。
最早降临于斯诺菲尔德的那个英灵——
在这个瞬间,终于燃起了参战的狼烟。
世界的一切,被“死”的气息所包围了起来。
············
弗朗索瓦·普勒拉蒂会同圣杯战争产生关联的契机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从美国的组织处收到了对某物进行解析的委托。
虽然原本潜入了时钟塔的迪奥兰德家的人参战,并被击败了,但却被报告了“这个名为圣杯战争的仪式说是极东地区的地方仪式也太过特异了”这样的分析结果,并且“将为了国家的魔术性发展而接受的土地建造并发展成一个城镇”的计划也在进展着——但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报告,却向着“能否在那片土地,再现同样的事情呢”这样的方法向前推进。
出于为此而展开的具体调查的缘由,最终集合起了一批与时钟塔无缘,并且还十分有本事的魔术师,弗兰切斯卡则以被与其有孽缘的人推荐的形式开始了协作。
——“甚至不惜通过对冬木实施空中轰炸进行调查嘛。真是小题大做啊,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就像这样,最开始弗兰切斯卡并没有多少参与的兴趣,但实际对冬木的圣杯战争进行观测后,她——当时是他——的态度发生了巨变。
第四次圣杯战争。
那是最终变为了连时钟塔的君主都惨遭杀害,与魔术世界无缘的战斗机之流也离奇失踪的事态,据说更是让圣堂教会为了仪式的隐匿而辛苦了一番的复杂事件。
虽然弗兰切斯卡的“兴趣”是通过从各地展开的情报网,对似乎会出现奇怪的事情的场所进行观测,再将这一情报故意放到别的地区发生的事件中来引起混乱,但这个极东的仪式即便在她(于肉体来说的他)长年收集的奇怪事件中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异常。
不断被观测的境界记录带(ghost·liner)魔术师们和魔术使,以及甚至牵扯到了圣堂教会的阴谋。
以及,两张“眼熟的面容”的存在。
一个是,据说被身为自己的魔术导师的精灵们关心着,可以说是师父的师父的某个梦魔系男子所指引了的“王”的身姿。虽然和弗兰切斯卡完全没有关联,仅仅在师父们的水见呢喃中见过那个身姿。
不过,这边对弗兰切斯卡来说,并非是能引起他的多大兴趣的存在。
因为,虽然对“这竟是连星之圣剑使都能召唤出来的仪式吗”这点感到惊奇,但考虑到那也仅仅是仪式完成便会消失的存在的话,他也没能确认到对方是否连人格都再现了。
但是,但他通过远视的仪式确认到另一个熟人的身姿——“布列塔尼的贵族骑士”吉尔·德·雷的身姿时,弗兰切斯卡立刻吃惊地瘫了下来,然后甚至就穿着原本的衣服奔上了从南极到日本的旅程。
虽然他已经把当时进行着的其他作业全部抛在脑后地赶过去——也许是准备不足的报应吧,在他完全没能介入的情况下,圣杯好像就被破坏了,而弗兰切斯卡最终也没能和身为盟友的男人见上一面。
也有小看了身为虫使的玛奇里的家主的实力的因素在吧。
恐怕是让使魔暂时自由活动了吧。在他前往那座城镇途中的道路上被配置了诸多的虫子,最后还被老人身姿的魔人直接迎击而导致了弗兰切斯卡需要将当时的肉体废弃掉的结果。
——“毕竟对虫子用幻术也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啦~”
——“要是准备得更充分的话,就能连土地都欺骗了的说……”
——“啊,啊,吉尔,吉尔啊,有好好地享受战争嘛?”
那样发着呆的姿态,被正要前往时钟塔的法尔迪乌斯所目击。
第五次本打算介入的,但又由于数个要素的重叠,终究也是没能实现。
一个是,在第四次的时候就妨碍了他的间桐脏砚强化了针对局外人使用的结界,所以连观测这件事本身都没能做到。
一个是,针对圣堂教会的神父的外敌的手段实在是异常地好。
一个是,在准备期间打算对冬木进行调查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七个以上的魔眼位于同一线上这样的奇妙气息”,因此没有轻易接近城镇。
在此之上,他对这片土地的研究也仅仅止步于最低的程度。
更糟糕的一点是,那段时间正是他被名为苍崎橙子的冠位魔术师不断地杀掉肉体的时候。
因此,弗兰切斯卡没能知晓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结局。
虽然偷听到了最终结果,但具体在名为冬木的土地上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战争”,什么阵营迎来了怎样的终结这些,她都还没能把握。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弗兰切斯卡很耐心地观察了圣杯的组成,通过组合起各种各样的要素,比如于第五次举办之前好不容易入手的大圣杯魔力的碎片,于第四次时从“冬木的大灾害”的遗迹处挖掘出的“泥”等等,在斯诺菲尔德的土地上造就出了圣杯。
虽说如此,伪物终究只是伪物。
若是不以名为羽斯緹萨的圣杯战争之祖的魔术回路的完全之形作为素材的话,是不可能完全再现大圣杯的。无论进行到哪一步也不过只是伪物罢了。
但是——英灵、从者、境界记录带(ghost·liner)。
不知道是被何等的奇迹所眷顾了呢,作为伪圣杯战争的基底的这片土地,达到了足以让拥有上述的复数名称的“力量”显现出来的阶段了。
那么,弗兰切斯卡开始思考。
自此之后,这场圣杯战争就会变成只是单纯的,依靠偶然的试错了吧。
如果将其在直到人类毁灭前的期间不断重复数千次、数万次的话,说不定就能在此期间到达雇主所希望的结局,也能到达自己所希望的“经由人类技术发展而导致的魔法的消灭”这一目的。
弗朗索瓦·普勒拉蒂这个魔术师,与其说是魔术师,不如说是不从天理只从己志的魔物之流。
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考虑。
在召唤英灵后,要用那些英灵们在实现最高的享受才行。
然后现在,她的心正雀跃不已。
不知为何传闻在冬木的圣杯战争中数度显现的,传说中的圣剑使。
而在这伪圣杯战争中代替其现身的,是憧憬着那位英雄的一位王者。
因此,弗朗索瓦·普勒拉蒂想要玷污那份“憧憬”想得不得了。
当闪耀光辉之人被夺走光辉之时,在那里剩下来的到底会是什么呢。
只是为了确认这一点,普勒拉蒂“们”不断地坠入梦的更深处。
在那里显现之物将会何等丑陋呢、何等痛苦呢、何等让人怜悯呢——
只有我们,去以人类的形式去爱它吧,他们对此下定了决心。
············
过去,1189年,法国西部。
“那啥,你还真是喜欢亚瑟王呢。”
藏在奇怪的自走棚车下嘎吱嘎吱地摆弄着什么,并穿着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打扮的男人如此询问道。
而回答这一问题的理查则露出少年般的笑容回答道。
“这可不对哦,圣日耳曼!不只是亚瑟王,圆桌骑士我也喜欢,查理曼的传说我也很喜欢!我为贝奥武甫王的格兰戴尔退治感到心动不已,也不是一次两次地想要去影之国修炼啊!”
“亚历山大大帝也不错啊。恐怕会和你一同,一边笑着一边在战场上相互厮杀吧。”
“真的吗!?这可真是光荣啊!……嘛,不过确实,如果有我会发誓忠于的一个传说,那一定是我心目中的祖先,亚瑟王的凯歌吧。”
“明明最后被身边的人背叛而被毁灭了也还这么想?”
面对一边说着像是挖苦讽刺般的话语,一边从棚车下探出脸的男人——圣日耳曼,理查对此仿佛若无其事般回答道。
“那当然。我也很喜欢莫德雷德卿的哦?毕竟可以讨伐了那个厉害的亚瑟王的厉害骑士啊。能终结传说者也能被视作传说嘛。”
“啊,是吗。也是呢。”
圣日耳曼环视四周后,苦笑着点了点头。
在大群的骑士和步兵整齐并排着的光景中,一个站在如同宫廷魔术师般的位置处的欺诈师,以理查无法听闻的声音低喃道。
“毕竟你接下来……也是要准备去讨伐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狮心王理查一世的人生,是与他对亚瑟王的憧憬同在的。
显示他对亚瑟王传说的执着的逸话不胜枚举,且不论他那奔放的性格,他那可称作骑士道精神般的规范被称作是从那无数的传说中培养出来的也不为过。
为了亲自收集英雄们的遗物而出行的次数也很多,而据说是他在格拉斯顿伯里发现的excalibur究竟是真货,还是显示其对传说的妄念的幻影,到了现在也已经无法知晓了。
只是——里面的东西姑且不论,只有“剑鞘”是真的找到了,在数百年后的法国宫廷贵族们面前,有人如此讲述道。
据说,理查一世向那个为了从世界的侵蚀中将圣剑不断守护下去的伟大的剑鞘表达了敬意,并亲手对其施以了最强的封印,将其藏到了与亚瑟王有缘的土地中。
然后,那也变成了单纯的一个传言在时间流传,并再次渡过了数百年——
············
现在被封闭的街道十字路口正中央
“喂……这些家伙好像眼神变了啊”
警官队伍中的一人背后被冷汗浸湿,如此说道。
“请冷静下来。我们要巩固防守的同时寻找突破口,这一事并没有改变。”
虽然摆出一副冷静的表情,但作为他们的组织者的维拉也清楚现在的状况多么棘手。
“就算有突破口啊……”
另外的警官,代替维拉将她的担心说了出来。
“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啊?”
视野所能见的街道已然尽数被黑色之影侵蚀,大地之上鼠群不断奔腾,而天空则仿佛要被黑风与乌鸦充斥一般。
以及,至今为止只是保持守势的倾向的刻耳柏洛斯们的动作也开始转变为攻势。
在激烈的攻击中,警察们之所以还能安然无恙,是因为约翰现在还能使用自caster处所获得的“力量”,虽然是徒手但还能姑且进行牵制,并且以刻耳柏洛斯为首的魔兽们的眼中从一开始就没有他们的存在吧。
魔兽们仿佛在将英灵剑士作为中心瞄准着,至今为止的冰冷而机械性、没有情感的攻击中,让人感觉到了露骨的杀意。
“好像发生了什么啊!那个女孩子要是安然无恙就好了啊!”
剑士用刻耳柏洛斯的爪子击溃了从四周紧逼而来的黑色异形们的攻击。
以突破那个间隙的形式逼近的,巨兽的下颚。
虽然那副张开得远超身高的双颚的上下牙齿以高速闭合,但是剑士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
然而,刻耳柏洛斯的巨颚有三对。
那简直是以三连之势不断重复巡回的死之断头台。
剑士踢了一脚圆木般粗硕的獠牙,规避了第二击,在空中转体闪避了紧接而来的第三个下颚。
但是,就在这个时刻,另一个个体从背后逼近,其利爪的斩击吹飞了剑士的身体。
“……切!”
剑士的身体就这样直接撞上了被黑雾覆盖的大楼上,玻璃与水泥的破片在周围飞溅。
“剑士!”
看到被吹飞的剑士,绫香大喊道。
——不对。
——和平时的剑士相比,他的动作变迟钝了!
——果然,傍晚那时受的伤还没有……!
绫香咒骂着自己的大意。
剑士明明就连那个金色英灵如同重机枪一样持续射出的宝具都能不断规避,可现在他的动作,比起那时却明显变得不自然了。
虽然他说已经用治愈魔术回复了,但果然那种险些死掉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吧。
由于不了解魔术这种东西,绫香想当然地就认为“虽然不太清楚,既然是魔术的话,那应该是完全回复了吧”。
这么想来,像之前那样对绫香说的“关键时刻,就由自己来当肮脏的角色吧”那种不符剑士形象的发言,难道是因为他明白自己已经活不长了吗?
伴随着一连串的消极思考,绫香在飞舞的烟尘中,拼命向剑士被击入的大楼跑去。
但是,于剑士之后的刻耳柏洛斯们——不,是这个“世界”的眼睛,已经转向了向剑士提供魔力的供给源,也就是,绫香的身影处了。
“诶……”
巨兽中的一头逼近了绫香。
但是,巨兽之颚被阻挡在二者之间的警官队用大盾和长戟的宝具挡了下来。
“别停下来,快过去!”
“为什么……”
虽说是处于停战状态,可为什么,要赌上性命来救本来是敌对阵营的自己呢?
对于露出这种眼神的绫香,警官中的一人说道。
“因为这种事情才是我们真正的工作。”
“……谢谢!”
绫香勉强地挤出道谢的声音,就这样继续向建筑物的内部跑去。
稍微瞥了一眼身后——在那里的是,被巨兽扫飞的警官们的身影。
其中也有一些警官受到了深深的创伤,倒在了地上。
剑士消失的这不过数秒的时间里,平衡便轻易地崩坏了。
虽然约翰和维拉还在努力战斗,但这样下去恐怕连数分钟都不到他们就会全灭吧。
看见了那样的光景的绫香,一边流着泪一边向屋内的楼梯上跑去,目标是剑士被击入的那一层。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的……
——明明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甚至都不是什么御主。
——御主什么的……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我,不是没能成为,而是没去成为。
——我,又一次逃开了。
——明明,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对自身的懦弱感到愤怒,绫香丝毫不顾自己的腿部肌肉已经好像要被撕裂开一般,只是,仅仅,继续奔跑着。
和英灵或者魔术师们比起来的话,自己只不过是弱者罢了,绫香对此心知肚明。
然后,她也明白即便同为人类,自己也是弱小的,并且对这份弱小的理由心知肚明。
与性别或年龄无关。
绫香是理解的,对于这里所说的强大来说,那种差异毫无意义。
自己弱小的理由,很单纯。
——我说到底……甚至没有想过要变得强大,从来不愿意去变强。
——因为逃避,远比其轻松。
然后——当她抵达了自己认为剑士所在楼层的阶梯之时,她看见了楼梯上所站立的赤色影子。
绫香屏住了呼吸。
这里是普通的大楼。
那么当然是有电梯的。
在眼前出现的,是不知是亡灵还是幻觉的“小红帽”。绫香开始浑身颤抖起来。从弗利乌这个熟人魔术师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虽然存在个体差异,但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出现了像内出血一样的病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