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愤怒的话早就给他看过了。
暗杀者一般对他施以正如其所说的那笼罩着杀气的视线,一边将身上缠着的最后一个异形割开,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带着愤怒和沉默的暗杀者,和带着迷醉和饶舌的吸血种正面相对了。
但是,就好像读不懂着仿佛变成了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一般的氛围,一直沉默着的汉萨开口了。
“喂,尸体。”
“……怎么?代行者。不要妨碍我,现在是绝佳的场面啊。”
对着如此不耐烦地抱怨着的杰斯塔,汉萨毫不理会地继续说着。
“你之前,在警察局说了要否定人理吧,说是为了要让死徒污染人类史。”
“?什么?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身为代行者的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你不打算否定身为人类史的一部分的那个暗杀者吗?确实正在污染着——但那并非从否定中诞生的贬低。你正是因为被她所魅惑,变得无法否定她,才会想用你那扭曲的情欲去把她彻底污染,让她堕落。没错吧?”
“……你想说什么?”
完全不回答脸上的表情消失了的杰斯塔的问题,汉萨只是淡淡地切换到了别的话题。
“这么说来,要打倒像你们这样高等级的死徒,只能是找经过圣别的武器或者特异点,以及高等级的魔术师……这些我之前好像讲过,你还记得吗?”
“那又如何?你这样拖时间有什么意义?不如说时间紧迫的是你们这些——”
一把黑键,从杰斯塔的分体上穿透过去。
在黑键就这样插在他背后的墙壁上的同时,汉萨说了。
“我的圣别武器,是没办法触及到并不在此的你这家伙的本体的,但是……”
“?”
“幸好……有高等级的魔术师的帮忙呢,多萝西娅。”
“————”
刹那间,杰斯塔的时间停止了。
仿佛要补上那瞬间的空白一样,弗拉特发动了魔术。
“干涉开始!”
接下来的瞬间,魔力涌向房间的四面八方,分散躲藏的修女们所持有的礼装为之反馈,造就了简化版的魔力流。
最后以汇集到汉萨所投掷的黑键之中的形式,发动了一个魔术。
“咳哈!?……什……咕!”
刹那间,原本不过是一个分身体的杰斯塔全身剧烈地震动起来,一边在脸上露出了苦闷的表情一边发出呻吟声。
“!?”
为此感到困惑的是暗杀者。
关于那个魔术,并没有对杰斯塔造成有效的伤害。
在神父将杰斯塔称作“多萝西娅”的瞬间,吸血种明显地睁大了双眼,甚至完全转移了放在暗杀者身上的注意力。
杰斯塔曲膝跪地,睁大了暴怒到血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汉萨。
“你们这些混蛋……干了什……”
“啊——……弗拉特,跟他说明一下吧。”
“好!因为你说是分身,所以刚刚追踪着魔力的流动,就在刚才,攻击了本体那边!”
看着用着若无其事的语气这么说的弗拉特,杰斯塔苦闷地说道。
“不可能,我只不过是个分身啊……”
“对!我懂我懂!应该说灵魂吗,你是将每一个概念核分别准备好以后作为礼装让其缠绕在本体身上变身而来的吧?所以,让分身各自进行思考并自由放任他们的行动对吧?然后,一边在其中进行复杂地切换还一边散发干扰吗,或者说是如同一心二用一样地迷惑着这边吗……哎呀,要看穿这个模式很花时间,真辛苦啊!不过也很快乐呢!”
“看穿……你说看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在杰斯塔的表情中,惊愕超过了痛苦。
“你……是谁?这可不是魔术师所能……啊,可恶,那个不知为何认出了我的变身的佣兵也是……果然是圣杯战争,也就是说只用一般的手段是不行的吗……”
身为分体的存在似乎很痛苦,这可能也代表他的本体现在也不能移动。
如此判断到的汉萨,虽然也很在意弗拉特到底向其本体送入了什么魔术,但对此他将其当做并非现在应该打听的事情而沉默着观察状况。
杰斯塔则将视线移向汉萨这边。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现在更重要的是你,神父。”
“我怎么了?我只是叫了你的名字,仅仅是那样就让你如此惊讶还真是光荣啊。啊,现在你承认也可以,你,是不是有点傲慢自大了啊?”
“别装傻!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名字的……!”
杰斯塔用饱含憎恶和动摇的声音大吼着,而汉萨则好像很困扰一般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是正确的情报吗。这还真是,有正式进行感谢的必要吗……虽然从我的立场来说,要是暴露的话,在各种意义上都很不妙就是了。”
“……?”
下一个瞬间,惊讶的杰斯塔听到了,在室内中响起的另外的声音。
“无需感谢,身为吾等仇敌之人啊。”
那个声音,是从汉萨的神父服的口袋中传出的。
他从那里取出的,是一台手机。
是与时钟塔的君主联系着的手机不同的另一台手机——是汉萨的所有物。
从最初开了免提通话的那台电话那头貌似传来了原本以为会一直保持沉默的通话方的声音。
那优雅的,让人感觉深不见底的声音的主人,说出了协助汉萨的理由。
“并非是对你,只是对我古老争友的末裔进行投资而已。”
“那个……声音……”
杰斯塔变得目瞪口呆。
其中包含着混乱、动摇、愤怒——以及,绝望。
“作为回报,拜托你进行废弃物处理,仅此而已。并不需要什么感谢。”
对于那没有丝毫注意力投向这边的“声音”,杰斯塔冷汗直冒地低喃道。
“为什么……”
而对他的低语,汉萨则以平淡的语气追击上去。
“向你介绍吧,这就是‘高等级魔术师的协助’呢。”
“骗人的……为什么您会……这样……!”
看着因奔流于全身的痛苦而露出混乱至极的表情并且呻吟着的杰斯塔,弗拉特以一副毫无紧张感的表情说道。
“啊,要说为什么的话,很简单哟!”
“什么……?”
“像你这样强的吸血种,绝对在其他的吸血种们之间出名吧,我是这么想的,就决定去找熟人打听一下,就变成这样了!”
“……哈?”
在那实在太过开朗的话语前,杰斯塔甚至忘记了痛苦,以呆滞的表情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然后啊,吸血种的熟人,还跟我交换了电话号码的,只有一个人哟。”
弗拉特对自己的预想命中了感到喜悦,竖起大拇指的同时通告了他通话方的名字。
“然后就bingo哒!果然知道你的事情嘛!梵·斐姆先生他!”
············
与此同时。
“?……什么啊,总觉得感觉到了某种很讨厌的气息诶。”
“是错觉吧?”
歪着脑袋这么说着的弗兰切斯卡的一旁,弗朗索瓦一边吃着糖果一边说道。
在缲丘椿的结界世界中,以宝具“螺湮城乃不存在,故世间的疯狂永无止境(GrandIllusion)”发动的幻术有两个。
一个,是为了将剑士等人关入隔离空间而对这个结界世界进行的欺诈幻术。
另一个,是以欺骗剑士和绫香的五感的形式实施的幻术。
仿佛全身穿着VR装置一般,现在的剑士等人正在看着冬木市的光景。
而普朗瓦蒂们,则作为第三者,透过镜子看着位于冬木市中的剑士们的身姿并发出愉悦的声音。
“来吧来吧,你们在看电影的时候会吃爆米花还是拉丁果?是哪派呢?要准备的话就要趁现在了哟!甜甜圈或者热狗也行哟!弗朗索瓦(我)也是这么想的吧?”
“哇,弗兰切斯卡(我)在从我身上获得存在感呢。明明知道我死去的时候还没有那种东西的。”
“爆米花在比我们出生之前更久远的时代好像就有了哟——?在这边的大陆呢。”
“诶,骗人的吧。那不是一不小心就到神代了嘛?爆米花真厉害呀!神!”
“真厉害呢爆米花什么的……那么有历史的料理的话还真想吃吃看呢。”
腹部的伤被“同伴”的治愈魔术治愈着的同时,剑士咽了咽口水。
“想吃多少都会请你吃的哟。不过要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呢。”
绫香已经无力吐槽剑士了,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冲入了城中的红发巨汉和好像是他的御主的黑发青年,好像还没有要从被破坏的门的里面出来的迹象。
从周围的花的摇摆都停止了这点来看,恐怕是自称弗兰切斯卡和弗朗索瓦的人暂停了“幻术”的播放吧。
然后,从他们头上再次有声音响起。
“嘛,无所谓啦。说不定什么都不吃集中注意更好吧!毕竟对你来说这可是让你看到你活着的时候绝对没能拜见到的最棒的片段呢!”
“嚯,这还真是让我期待啊!如果只是幻术的话,是要让我和那个亚历山大大帝战斗吗?”
“虽然这也挺好玩的,不过注意到这是幻术的话效果也会减半呢——不过嘛,我可以保证那是比这要更更更有趣的东西哟?毕竟是让你看看你从来没能见到过的东西呢。”
弗兰切斯卡的声音这么说着的同时——停止的景色,再次开始动了起来。
只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后,红发的大汉担着一个大酒桶从被破坏的大门中出现了。
然后,在果然哪里很熟悉的样子的青年之后,又有别的人影从城中出现了。
“那是……菲莉亚?!不对,仔细看的话不一样……”
绫香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一个是,和菲莉亚一样披散着白雪一般美丽银发的美女。
而在其身旁的,是比那个女性要矮小,在青色的礼服上缠绕着银色的板甲,表情凛然的女性。
“?是谁啊……果然感觉很像英灵……女性骑士的话……难道是贞德吗?”
绫香一边列出从自己记忆中出现的名字,一边向一旁的剑士这么问道,但——
“诶……?”
不自觉地,绫香屏住了呼吸。
剑士的脸上那一直以来游刃有余的笑容消失了——因为他的脸上出现的是仿佛正在目睹世界末日的开始一般,就连所谓的愉悦和悲伤的感情都没有的,纯粹的惊叹之色。
“……这是……梦吗?”
“不,所以说这是幻觉……诶?那是……熟人?”
——难道是,妻子或者妹妹,还是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