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将会以圣杯之力——将人类们的凯歌讴歌至遥远的理想乡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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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啊,孩子啊。请仔细聆听吧,同胞之子啊。”
——“你们应当讨伐消灭的东西,是想从我们这里夺取什么的那些人。”
西格玛想起过去的时候,脑海里必定会浮现“养育自己的父母”们的话语。
西格玛很清楚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语是为了行使洗脑,但即使到了如今他也无法忘掉这些话。
他对这些话语既没有觉得憎恨也没有感到悲伤。
仅仅只是“自己被反复告知了那样的话语”的事实,在记忆之中残留了下来而已。
不过,当西格玛回想起那些陈旧的记忆时,他也总会思考。
那些话对自己的生存方式到底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呢。
每当回想起来,就会去思考。
说到底,现在的自己,除了性命以外还有其他能被夺走的东西吗?
让人觉得因为被他人夺走了而非毁灭其不可的什么东西,是何物?
在找寻不到那东西的情况下——西格玛就只是作为被动的存在而活着。
哪怕连想要置身于世界的表侧的想法也没有,仅仅只是在世界的里侧不断的蠢动着而已。
哪怕身处圣杯战争的漩涡之中也是如此。
············
梦中的街道,缲丘邸。
时间稍微往前回溯。
“杰斯塔君!杰斯塔君!你怎么了吗!?”
当看见男孩杰斯塔突然躺倒在地,椿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看见杰斯塔那个样子的西格玛,开始观察起他的身体状况。
——这是,魔术攻击吗?
——大概,于对方的体内正暴走着的异质的魔力,将魔术回路本身给扰乱了吧。
明明没有Gandr之类的东西飞过来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咕……啊……”
看着痛苦呻吟着的杰斯塔,椿慌张得露出了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现在的话,能解决掉他吗?
只不过,首先得把椿从这里引开比较好吧。
与其说西格玛不想让小孩子目击凄惨的现场,倒不如说,如果是椿将西格玛认知为杀人鬼的情况下,他认为自己很有可能会变成她的从者“黑漆漆先生”的攻击对象。
“小椿,你去叫爸爸和妈妈过来吧。”
西格玛对椿如此说道。椿一边颤抖,一边“唔、嗯!”地嘟囔着,随即便快步跑上楼梯了。
“……”
目送着她离去后,西格玛自腰间取出了一个魔术道具。
这是以吸血种和特殊的召唤兽之类的家伙为对手的时候所使用的,一种限定性用途的药液注射器。
具备着和圣水同等效果的这个药液,通常来说,对付杰斯塔这种等级的吸血种恐怕连丝毫的作用都不会有的吧。
然而,如果是现在的状态,就有一试的价值了。
做出判断的西格玛,像是在进行诊断一样的,将手放在男孩杰斯塔的脖子上。
“……啧……库、库哈哈,没用的哟,大哥哥。就算你用那个,死去的,也只不过是这个孩子的概念核而已。”
“或许吧,不过,有试一试的价值。”
“等——等等,要重新得到小孩子的外表可是相当麻烦的哟。不是强行的……因为没有经过完全的同意就没法装填了嘛……”
杰斯塔痛苦地吐露出了有关自己魔术的事情,然而魔术师是不会暴露自己的手牌的。大概那只是些胡言乱语,且毫无价值的情报吧。
判定他是在争取时间的西格玛,打算冷静地对他刺入注射器,然而——
“————————————”
年幼的孩子的尖叫从楼上传了过来。
“!?”
抓住那一瞬间的空隙,男孩杰斯塔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向西格玛的腹部踢去。
“……啧!”
西格玛拉开了距离,可尖叫声仍在持续着。
虽说男孩杰斯塔看起来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但西格玛看到站了起来的他,便判定了现阶段是无法解决掉他的。
西格玛当即变更行动,他一把抓起放置在桌上的弩弓,朝楼梯径直地飞跃而去。
——倘若有个万一的话能使用吗?
虽然弩弓整修得很完善,但能不能立刻用来射击就不怎么清楚了。
尽管如此,因为那个奇怪的红衣丽人特意嘱托他了,考虑到这可能成为某种事物的判定因素,于是他就这样带上这把弩弓了。
——虽说也有是陷阱的可能性……但情报越多越好。
尽管有一半是赌的成分,但因为在过去从弗兰切斯卡那里接受的大部分委托都是这种“如果找到些什么有趣的道具就拿来给我”的选项,所以并没有对此怀有避讳感。
——看起来没有施加咒杀类术式的样子。
——但是,这个礼装未免太奢华了吧……
一边心怀着对于弩弓的感想,西格玛一口气地奔上了楼梯。
然后,他看见椿似乎是望向窗外的方向,吓得瘫坐在地了。
“怎么了?……!?”
很快他就理解了,异变突生。
窗外所见的世界,变成了和刚才为止完全不同的景象。
蓝天被乌云覆盖着,而街道中不知有多少具巨大得如怪兽一般的骷髅正在阔步游荡。
郁郁葱葱的草坪和院子里的树木都枯萎了,从四处的土地中冒出了不详的黑色蒸汽。
“这些是……什么啊”
“怪兽……怪兽……”
不惧怕“黑漆漆先生”的椿,却对巨大的骷髅群胆怯了。
——这些现象不是由她干涉出来的吗?
下个瞬间,那个“黑漆漆先生”从院子里浮现了出来,如同要抱住女孩般将她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黑漆漆先生……?”
对于安定下来的,呼唤出那个称呼的椿,似乎是英灵的影子并没对此作出任何答复,只是一边从椿的视线中隐藏起“恐怖的世界”,一边摇曳着。
“……这是……果然”
想成为魔法使。
西格玛想起了椿所说的那句话。
按照缲丘夕鹤的发言,从者似乎是变成了椿的守护者一般的存在。
那么,如果从者对椿“想成为魔法使”的那个愿望也做出了反应的话呢?
自杰斯塔如同诱导一般地作出提问那时开始,他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而那不好的预感应验了,这让西格玛不禁咬紧了牙关,随即他便向椿问道。
“呐,小椿,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诶?唔,唔嗯。虽然很可怕,但不要紧。”
“是吗……”
这样看来,魔力枯竭果然是不可能的。
接着——从院子那里,椿的父亲,缲丘夕鹤现身了。
“哎呀,椿。怎么了吗?”
“啊,爸、爸爸!外面有好多怪物……啊、嗯嗯、对了,杰斯塔君、杰斯塔君他……!”
椿的眼睛泛着泪光,向她的父亲跑去了。
紧接着,随后而来的母亲以平静的笑容说。
“没事的哦,椿。因为那些大大的骷髅先生呢,他们大家都是椿的伙伴啊。”
“……诶?”
椿以一双呆滞的眼睛抬头看着她的母亲。
她的父亲也以对此作出反应的形式说。
“就是这样哦,椿。因为那些骷髅先生们和黑漆漆先生是同样的东西。”
“可、可是黑漆漆先生是不一样的哟?黑漆漆先生他才不会做那种可怕的事……”
在椿的视线前方——存在着巨大骷髅的身影,似乎破坏着大厦的同时在和“某物”战斗着。从偶尔能看到光之斩击这点来看,是英灵剑士的可能性很大。
“啊啊,黑漆漆先生和那个,都是一样的哦。不过黑漆漆先生的任务是守护你,而那些骷髅先生们则是武器。也难怪椿会害怕呢。”
“诶?……诶?”
“喂……”
看着正困惑不已的椿,西格玛试图阻止缲丘夫妇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话语在途中便径自停住了。
一道影子,以仿佛自天空中钻出来一般的气势落地了。
那是,身上负伤的暗杀者。
“暗杀者!”
西格玛叫喊道,而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接着说道。
“女孩没事吗!那吸血种在这里吧!?”
“啊啊。不过,他突然就痛苦起来的样子……”
“那些魔术师的咒术成功了吗……那家伙在哪里?”
椿对一副气势汹汹的要立刻马上去刺杀吸血种的暗杀者搭话了。
“‘暗杀者’大姐姐?”
以为暗杀者是她的名字的椿担心的向她靠近了。
“你没事吧?你受伤了……有血……”
暗杀者看见椿哭丧着脸,便拉起自己的装束,将伤口隐藏了起来,一边以温柔的语气安慰道。
“啊啊,我没事——”
那副身躯,被从旁边出现的黑色异形吹飞了。
“咕呜……”
暗杀者以自装束的空隙间延伸而出的影子应战着,但异形们接连不断的涌现,试图用数量压制住暗杀者。
如果有敌人的本体,也就是核心一类的东西存在的话,暗杀者就可以用与之相应的宝具一口气颠覆这个趋势吧。
但是,西格玛立刻就理解了。
这结界世界本身,与敌人的本体是融合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在这情况下,核心——果然除缲丘椿之外,别无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