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自认这不关她的事,因为他们是为了自己那该死的胜负欲而争吵打闹。
这会正是学生们来往斋堂的高峰期,因为临近傍晚,大家都赶着在斋堂涨价之前好好饱餐一顿。
来来往往的人多了,看热闹的人也多起来。
荀之雅和舒楚君在二楼没走。
三楼则陆陆续续都有人吃完下来。
刑春提着食盒下来,正跟身旁玩听风尺的梅良玉说着话,两人都没注意二楼的情况,倒是钟离山看了眼,站着没走道:“那边要打起来了。”
“谁?”刑春探过头来,“噢,小梅,你师妹他哥大战她小竹马。”
他轻声招呼已经走下楼梯的梅良玉。
梅良玉又走回来,顺着两人说的方向看去。
“气氛看起来不太妙。”刑春说,“盛暃还差两分,他不会敢动手吧。”
钟离山说:“他敢。”
在三句对话后,盛暃就要与顾乾动手了,他刚起身,就被眼疾手快的牧孟白给伸手压了回去:“两分!”
牧孟白说完拼命给还在埋头吃饭的虞岁使眼色,示意她劝劝你哥,不然就劝劝顾乾。
虞岁见他俩要打起来,伸手将还没吃完的饭菜圈在怀里,侧过身去。
牧孟白:“……”
他用尽了毕生之力才没有哭出来。
梅良玉被虞岁这举动看笑了,也没管盛暃跟顾乾有没有打起来,收回视线往楼下走去。
“不看了?”刑春问。
“忙。”梅良玉走了两步又回头,“你俩也挺忙的,一个星图在转,一个兵甲变化要盯。”
刑春跟钟离山一听,热闹也不看了,御风术直接赶路下楼。
顾乾可不怕跟盛暃打,虽然他也会被扣分,但他还不到降级的程度,盛暃敢出手,可就要从甲级掉乙级,损失重大。
再者,顾乾自信,这种事虞岁最后帮的从来都是自己。
牧孟白花了大力气才按住了盛暃,几乎是绑着他,连拉带拽地给扛去三楼。
顾乾木着脸看他俩走远,直到看不见后才轻哼声。
虞岁吃着饭,咬着筷子抬头问顾乾:“顾哥哥,你跟三哥在学院也打架吗?”
“我也不想的。”顾乾耸肩,“可他这脾气你也清楚,他想打的时候,谁都拦不住。”
虞岁说:“刚刚不是拦住了吗?”
顾乾又道:“没有牧孟白在你看拦不拦得住。”
“三哥以前没这么脾气暴躁的,小时候他虽然讨厌你,却也不会见着你就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虞岁说。
顾乾不以为意道:“有吗?他不是一直都这样。”
虞岁将滑落的鬓发撩去耳后,抬眼看向顾乾时笑了下,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
这一个月时间虞岁就没怎么回过舍馆,天天阴阳家和鬼道圣堂两边跑。
今晚虞岁准备回舍馆休息,虽然晚上不怎么睡的着,但躺在床上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虞岁乘着龙梯上去,中途也遇见有人进来,男男女女都有,她站在最角落,听见进来的少年少女从开始就笑个不停。
“兵家那边的奇葩可真是多,连不男不女的学生都有。”少年哈哈笑道,“那家伙看起来柔柔弱弱像个小白脸似的,没想到还真是个女的!”
“别提了,我都快烦死她了。”少女愁眉道,“之前在换衣室,我刚脱了衣服就看见李金霜进来,还以为是有男子闯换衣室,吓得我差点动手!”
“真是吓得我连做了好几天噩梦!”
有人惊讶道:“哎,李金霜还敢去啊?那边不是不让她进了吗?”
少女说:“这两天才不让她去的,之前不是可以吗?我真是烦死她了。”
“她好端端的干嘛非要扮男相,这不是有病吗?”勾肩搭背的少年们笑道,“她也不害臊。”
少女道:“听舒师姐说她从小就这样,估计是不喜欢当女子,喜欢当你们这样的臭男人。”
“哎哎,别说着说着就怪我们头上了啊,李金霜这种不男不女的妖人我们男的也不认啊!”少年惊叫道,“我可巴不得她退出兵家,别脏了咱兵家的脸!”
少年话音刚落,龙梯忽地顿住,站在最前边的黄衣女子回头,秀眉微蹙,气势很足,对着后边的少年少女冷笑道:“是谁说兵家奇葩多的?”
热闹的龙梯内忽地噤声。
靠墙站着的虞岁歪头看去,视线落在黄衣女子的腰间,她腰上系着三根朱红色,长短不一的木签,一般身上挂有三根占卦木签的,都是方技家的人。
“问你们话,哑巴了?刚才不是挺会说的嘛,在背后对人口出恶言,不忌口德,怎么现在却一个字都不说了?”黄衣女子冷眼扫去,目光锁定在最后那名少年身上,“兵家有你这样的弟子才是耻辱,我看你趁早转修,别死皮赖脸地留在兵家,给兵家诸多弟子丢脸。”
少年被骂得一张脸又青又红,怒道:“你什么人啊?凭什么这么……”
话还没说完,黄衣女子气势更足地狠狠甩了他一个眼刀子,再看向剩下的少年少女道:“说,你哪家的?我倒要看看你配不配!”
“我、我又没说错什么!”少女倔强道,“再说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算了苏桐,跟他们计较什么。”边上的蓝衣女子憋着笑,拉着黄衣女子出龙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