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阳岫把另一个食盒放上来打开,给他看里面的满汉全席,推过去,大方道:“吃吧。”
梅良玉这才动筷。
文阳轴从拿出馒头榨菜的时候就在憋笑,这会别过脸去扑哧笑出声来,一手还拍了拍桌子。
梅良玉没理他俩,专心吃饭。
文阳岫问他:“我和我哥下个月要去青阳处理一桩生意,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梅良玉:“去青阳哪?”
文阳岫道:“青阳的南边,流光州,特产是什么来着?”
文阳轴拿着凉扇给他们三人扇风,伸出一只手算道:“鱼,很大的鱼。”
梅良玉说:“鱼带不回来吧。”
何况太乙这个靠海的地方,什么鱼他没吃过。
文阳轴又收起一根手指道:“玉风车。”
梅良玉顿住:“那是什么?”
“就是风车,跟纸风车不同在它是玉做的。技艺人把流光州特有的一种玉打薄,独家手法,不外传,打造出来的玉如纸薄,做成的玉风车吹出的风凉入心脾。”文阳岫解释道,“前些年在青阳皇帝的宫宴上,流光州进献的玉风车入了帝王眼,便风靡整个青阳,也成了流光州的特产。”
这东西虞岁倒是知道,她屋里还放了一排五颜六色的玉风车。
梅良玉随口道:“那带吧。”
“吃的也有不少,但路途遥远,带回来都馊了。”文阳轴摸着下巴沉思,“我想想有什么是带回来还能吃的。”
文阳岫叹道:“也不知道常老为什么不让你出太乙,按你这实力,出去也没人欺负得了你,总不能是担心你欺负别人,所以把你关太乙不让出去吧。”
梅良玉说:“师尊他怕我走了没人跟他说话。”
文阳岫手指敲响桌面:“我赌你全部的财产,常老是怕你出了太乙就恢复以前的记忆。”
虞岁听到这一愣,什么恢复以前的记忆?
她的视线落在梅良玉身上。
梅良玉白他一眼:“这封印又不是出太乙的那瞬间就解开了。”
这世上不是什么事常艮圣者都知道的。
就像他以为梅良玉不知晓自己体内的封印是什么,可梅良玉不仅知道,还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文阳岫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说:“要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走了,还有你师妹可以陪常老说话啊。”
梅良玉蹙眉,语气冷冷地:“好端端的提我师妹做什么。”
文阳岫纳闷道:“你师妹好端端的,为什么不能提?”
梅良玉饭也吃不香了,本来他干了一天活,累得要死,已经把虞岁的事忘记了,文阳岫轻飘飘地一句话,又让他想起来。
文阳轴也问道:“你俩闹翻了?”
梅良玉垂眸,简短道:“没。”
文阳岫继续问:“那为什么不能提?”
“谁不让你提了?”梅良玉瞪他一眼。
文阳岫被凶得摸不着头脑:“那没闹翻你这是什么态度,不就提了一句吗,我都没念你师妹的名字,对了,他师妹叫什么名字?”
文阳轴接话道:“南宫岁。”
文阳岫恍然大悟:“噢——你师妹南宫岁。”
梅良玉:“……”
越不让提,他俩越要提。
这时候不出声不搭理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梅良玉专心吃饭。
可这些调侃的声音却被收进耳里,不可避免地让他想起昨晚虞岁漫不经心地别过眼,头也不回离去的一幕。
从前哪次不是虞岁停下来笑盈盈地喊师兄。
每次都是她先打招呼的。
哪怕路上遇到两人都有事忙,她也会眉目含笑地示意看见自己了。
换做几个月前,被虞岁无视就无视了,梅良玉压根不在乎。
可如今一想到被虞岁无视的那瞬间,梅良玉就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有蚂蚁在爬,还是会冷不防再叮他一口的毒蚁。
要说是虞岁欲擒故纵,可这招向来是他对别人用的。
梅良玉想到在三千歧路两人的对话,像是吵架,又很隐晦。
她该不会生气到现在吧。
梅良玉轻啧声,饭也不吃了,起来继续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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