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馆所有门房顺序都是打乱的, 住一起的弟子等级也各不相同。
导致站在过道中的弟子们,一部分好奇不知所措,一部分陷入沉思。
农家圣者欧如双的传声重复了三遍, 像是在劝告对方主动将银河水交出来。
虞岁放在梅良玉那一层的五行光核正贴在房檐角落, 静静打量着现场的人们,也注意到从教习队伍里走出来的方技家圣者,长孙紫。
长孙紫是年秋雁的师尊,也十分看重和欣赏这个徒弟, 以她的卜算占星能力, 得知年秋雁就是偷走银河水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年秋雁的三卦能挡三圣是真,那第一个要防的就是长孙紫。
年秋雁此刻安静跟在长孙紫身后, 看长孙紫吩咐教习们对弟子宿舍进行搜查。
教习们各自拿着一根青竹棍, 翠竹碧绿, 散发着玉石般的幽幽绿光, 解锁后进屋,以青竹棍探路, 寻找感应银河水的存在。
年秋雁的宿舍在后边, 这会还没轮到他。
长孙紫也没有和他说话, 以目光巡视着过道上的弟子们, 淡声道:“若是知晓偷窃银河水者,却隐瞒不报, 同罪处理。”
这话像是有意为之。
张相云和洛伏神情不变,听过就算了。
有弟子低声嘀咕:“咱也想知道是哪个混球这么猛。”
随着长孙紫说完这话, 舍馆又传来欧如双的声音,重复她的话道:“针对偷窃私藏银河水一事, 有知情不报者, 同罪处理。”
消息一层层传递下去。
盛暃懒洋洋地靠门站着, 只觉得今晚事多。
牧孟白伸着脖子往前边看,小声道:“这银河水找了好几个月,今晚是从哪得到的风声?”
盛暃随口答:“不是说通信院发的消息?”
“通信院怎么查到的,看听风尺?”牧孟白把自己的听风尺摸出来,“难道偷银河水的人在听风尺上跟人说自己偷了银河水,结果被通信院发现了?”
盛暃对这事不感兴趣:“你自己去问通信院。”
“不是,重点是这个!”牧孟白点着听风尺,肃容道,“如果是这样被发现的,通信院岂不是能知道我们平日都发了什么?”
盛暃觉得他这个担心有些迟了:“只要通信院想,确实可以,但六国明令禁止,如果没有公文命令擅自窃取消息,那就是通信院自己遭殃。”
牧孟白听完更纳闷了:“那通信院从什么渠道得知的?”
“动脑子想想。”盛暃看不过他犯蠢的样子,也压低嗓音道,“学院如果下了命令,要通信院破解我们的听风尺,通信院就能名正言顺地看这些消息,也就是偷银河水的人蠢,把消息暴露在听风尺中。”
“第二种,有人通过听风尺向通信院举报的。”
牧孟白倒吸一口凉气,脑子也跟着盛暃的思路转起来了:“第一种学院肯定早就下令查了,但通信院都没找到有用的消息,今晚明显事发突然,那肯定是有人向通信院举报的!”
盛暃才不管是谁举报的,又是谁偷的银河水,跟他又没关系。
今儿他从黑胡子那边收到远在青阳帝都的二哥寄来的书信,开头只是简单的兄弟问候,并告知他盛夫人的近况,让他放宽心后,末尾则嘲讽他别有事没事就管着虞岁。
要当兄长就好好当兄长,若没有当兄长的心思,就别给人添麻烦。
盛暃气得直接把信给撕了。
说得好像他有好好当兄长似的!
盛暃跟牧孟白说完话,脑子里又想起这事,心里憋着口气,思绪渐渐跑远,牧孟白说了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们这一层来的是法家圣者,于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