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馆抽查的事逐渐进入尾声。
通信院仍旧在对之前的传文进行解密追踪。
在一片金黑色的数山群中,三座大数山的光芒更加明亮,身上流转的字符咒纹速度也更快。
穿着通信院墨绿色长袍的九流术士们围着一座座数山,进行字符记录,再将其破解得出想要的消息。
距离三座大数山最近的两人,都在抬头盯着数山上方转动的彩条。
两人身形相仿,年纪相仿,穿着一黑一白颜色鲜明对比的长衣。
道家李丘文身着白衣,衣衫整洁,一丝不苟,以玉冠束发,瞧着气度不凡。他狭长双目打量着数山,似乎捕捉到什么,微微眯了下眼,若有所思。
阴阳家邹纤身着黑衣,墨发随意地散在身后,就连衣服也穿得随意,似乎没穿里衣,就披了一件外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古铜色的半边胸膛。
邹纤伸手挠挠脖子,又掩手打了个哈欠,瞧着漫不经心,因为数山彩条转动的声响,又眯着眼抬头看了会,随口道:“找不到的,放了吧。”
“你说得倒是轻巧。”李丘文皱着眉头,神色有几分严肃,“若是通信院的数山无法记录到对方的位置,问题可就严重了。”
说完他顿了顿,扭头朝邹纤看去:“你是不是喝酒了?”
邹纤面不改色道:“没有,没喝。”
李丘文十分嫌弃道:“那你身上的味哪来的?”
说完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与邹纤拉开距离。
邹纤抬起手闻了闻衣服,随后噢了声,不以为意道:“昨晚的,昨晚确实喝了,今天想早些休息,谁知来了这一出。”
“事关重大,你认真点。”李丘文伸手捂着鼻子道,“在太乙,只要有人使用听风尺,就会在通信院的数山中留下痕迹,如今却找不到发信之人的具体位置,这不是在打通信院的脸吗?”
“确实有可能找不到。”邹纤却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花时间,他抓了抓有些发痒的脖子,眼神示意李丘文看数山,“一直以来试图破解听风尺的人只多不少,其中不乏成功的。对这次的人来说,想要让数山无法确定位置也不算太难,同时使用多个听风尺发送传文的时候,再同时将他们毁去。”
“五行之气已经具象化,但因为听风尺被毁,传文到一半就散去,可数山还是能捕捉到,所以记录同一条传文的位置会有很多。”
李丘文却道:“同时使用六到十二个听风尺,发送传文的瞬间再将听风尺毁掉,你觉得能做到这种事的人有几个?这种办法需要多人合作,你认为这次会是多人行动吗?”
邹纤又打了个哈欠,脸色比之前更加困倦,他无奈地耸肩道:“能单枪匹马从倒悬月洞里拿走银河水的又有几个?”
李丘文看他一眼:“那可太多了。”
邹纤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个笑话,又道:“好吧,只限学院弟子。”
“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但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李丘文的话还没说完,邹纤就道,“谁让你们只怀疑个人了,偷银河水怎么就不能是团体合作?那天晚上进倒悬月洞的弟子,不止被查出来的顾乾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