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石阶,脑子里闪过在燕国的一幕幕,梅良玉神色如常,气息沉稳,看不出丝毫异样。
从前梅良玉深感常艮圣者在鬼道圣者的孤独,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和常艮圣者约定,以后学院试炼耽误久了,得空后第一个来鬼道圣堂。
此刻他也如约而来。
梅良玉踏过大殿门槛,来到殿内,桌案上的东西都和他离开时一样,殿内的画像们安静地注视着他,无言之中,气氛却一点点变得冰冷。
常艮圣者不在。
梅良玉拉过椅子在殿内坐下,背靠着椅背,缓缓抬头,朝正对着他的师尊画像看去。
殿内烛光映照出一片橘黄,外边清冷月光从敞开的门窗溜了进来,好奇打量着殿内的一切。
梅良玉望着师尊的画像,墨色线条极简,却勾勒出一道仙姿风骨,没有具体的长相,只有简单的轮廓,让他感到十分遥远缥缈。
坐在这里时,梅良玉将自己在太乙的经历从头到尾回忆一遍。
在太乙近十年的记忆,竟也和他想起来的记忆一样多。
在梅良玉脑子里,有一个十分可怕的猜想,在想起所有之前,他都要按住这个可怕的想法,不可以让它影响自己目前的判断。
殿内画像无风自动,梅良玉回过神来,眼神焦点重新聚拢回画像上,轻声笑着招呼:“师尊。”
常艮圣者问道:“这一趟可有受伤?”
他这边虽然没有动静,却早已知晓机关岛发生的所有事。
“受点伤倒是无所谓,比较麻烦的是文阳轴被人带走了。”梅良玉说,“是难得一见的释家术士,听农家圣者说,这个释家术士用了天机术·偷魂换魄,附身了文阳轴。”
梅良玉拧着眉头道:“他当着我的面把文阳轴带走了,师尊,你该不会要拦着我离开太乙去把人找回来吧?”
常艮圣者道:“这件事文阳家会处理,太乙也会着手调查。”
“说半天就是不让我去。”梅良玉冷笑声,没再说话。
常艮圣者知道他生气了,但认为以梅良玉和文阳轴的关系,拦着他不去救人,生气也是难免,可他也不能退让。
若是把人放出太乙,后果不堪设想。
在常艮圣者想该如何安抚生气的孩子时,梅良玉忽然问道:“师尊,你就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吗?”
“眼看自己的好友陷入生死不明的危机,难道不会着急吗?”
殿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梅良玉却耐心等着常艮圣者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