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管我的死活啊!”
“你教导他们要对自己好,凡事先想想自己,以自己的快乐优先,不要在意他人,那我呢?我活该优先考虑别人的生命和快乐吗?”
“虞岁,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你要自以为是的当圣人到什么时候?”
“你虚伪的认为他人的幸福能感染到自己的样子也很恶心!”
“你只是个害怕真的做出被世人唾弃的事而遭到指责的胆小鬼!”
“你也该死!”
“全都去死!”
虞岁猛地睁开眼,瞳孔中倒映着瓢泼大雨,王府的屋檐滴水忙碌,侍女们低着头神色恭敬地从她身后离去,谁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夏季的雨声狂暴,扰乱了女孩本就不平静的心,她跪在冰冷坚硬的石阶前,轻声软语地念着书上的课文,抬头就能看见屋内屏风后若隐若现的两道身影。
素夫人坐在桌边,单手支着脑袋,闭目休息。
南宫明坐在她身旁翻阅手中书信,偶尔拿起盛满热茶的杯盏轻抿一口。
远处的长廊上传来少年们的笑闹声,约着等会去谁家的骑射场比试,风雨无阻。
转角处候着哑妇等人,等待着女孩背完手中的课文后递上新的一页。
夜雨声越来越清晰地传入女孩耳中,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按压在书页上的手指开始发抖,低垂着头悄悄呼气喘息。
檐角的挂灯一盏接着一盏被点亮,夜雨中灯火蒙蒙,哑妇看见女孩发抖的身躯,以为是受到夜雨寒凉,欲要上前给她加衣,女孩却摇了摇头。
虞岁站在檐下的另一侧,当她要往前走去时,女孩忽然转头朝她看来,漂亮的眼瞳里倒映着两张相似的脸,却浮现出厌恶的神色:
“滚开。”
女孩对虞岁说:“胆小鬼。”
虞岁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女孩。
“你没有死在罗山之巅的勇气,也没有与世界为敌的勇气,怕死,又不想活得这么憋屈。”女孩严词尖锐,目光冷漠又嫌恶,“你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却让自己活得窝囊无比,无数次为了他人退让而让自己受伤,连一声委屈都不敢说,你也配说爱护自己?”
虞岁忽感毛骨悚然,浑身发冷。
她轻轻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