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着眼,对上钟离辞平静无波的眼瞳,猜不出对方喜怒。
车夫和文阳岫一起将云车停靠稳定,放下长长的传送道,齿轮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十分刺耳。
文阳岫偷偷溜到门口,张嘴就要大喊一声救命,被眼疾手快的江尺抬肘撞去后面,捂着喉咙痛苦咳嗽。
阿静将卦阵撤去,神色礼貌地对钟离山说:“得罪了。”
盛暃带着剩下的南宫三部的术士过来,神色冷淡地看向钟离山:“大将军亲自来接你了。”
“你怕了?”钟离山反问。
盛暃只是冷冷地笑了声,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还在昏迷中的石月珍。
苍殊神色依旧惨白,将石月珍背在背上,一条青黑色的长蛇环绕在他脖颈,不知道是不是在守护他,还是因为主人虚弱而有反叛之心。
盛暃对江尺说:“把他俩带走。”
南宫三部的人还未有所动作,钟离山已经拦在苍殊身前:“你休想。”
盛暃说:“你现在想包庇的是太乙圣者通缉的人,难道你想带着他们回到青阳,让你父亲难堪吗?”
钟离山还未回答,但脸上却不见丝毫犹豫。
传送道上已经传来马蹄声,众人不禁朝外看去,钟离辞骑着战马已经踏上传送道入口,他看向还在云车上的儿子,淡声说:“去带少爷下来。”
三名青龙军得令,翻身下马。
“盛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钟离山的态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这次在百家夜行的表现,回去后让王爷知道了,才会明白什么叫做让人难堪。”
盛暃不理会他的嘲讽,打算强行动手抢人,却被江尺拦住。他不悦地看过去,江尺却别过脸,轻声道:“青龙军上来了,钟离辞又在下边看着,咱们若是打起来,那就给了大将军出手的理由。”
江尺见盛暃还是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又道:“就算让他们把人带回去也没关系,只要人还在青阳,咱们就有机会,反正他们的身份是太乙通缉犯,只要跟刑水司那边说一声,就算是将军府也得交人。”
眼见青龙军越来越近,盛暃这才妥协,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三名青龙军向钟离山行礼。
钟离山说:“带他们走。”
文阳岫表现得有些犹豫。
他心里还是惦记着梅良玉的,但也不确定自己要是不跟着钟离山走,会不会转而被南宫家的人抓了,转念一想,胡桂和闻人胥那边还等着接应石月珍,那他还是跟着钟离山走比较好。
钟离山在三名青龙军的护送中下了云车,来到钟离辞身前,钟离辞手中牵着另一匹战马的缰绳,见儿子过来后,随手将缰绳扔给了他。
“爹。”钟离山低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