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良玉说:“现在是他们听我的。”
公孙乞久久凝视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和记忆里稚子的模样完全不同,他们分别的时间太长,青年经历的许多事他都不曾知晓。
他无法想象梅良玉是如何喜欢上虞岁的,却终于在此刻感受到了无法挽回的真实感。
“随你。”公孙乞收回视线,淡声道,“六州如今被几国控制,没有那么容易拿下。她说要素星死在燕国,那到时候息壤就给到她一个人?”
“六州很快就不用再依赖息壤了。”梅良玉说,“青阳之所以能顺利驻扎军队在六州,是因为息壤在南宫家,等于南宫家掌握着六州子民的命,如果六州不需要息壤,那他们也没有顾忌了。”
他曾和父母去过六州,记忆里失去息壤的六州,变得荒芜贫瘠,酷暑严寒之地非常极端,毒虫满地,瘴气熏天,白骨随处可见,人们的目光总是互相警惕或者算计。
那里是一个充满怀疑和猜忌的地方,想要让所有人都目标一致,确实很难。
公孙乞问:“你是不是该叫醒她了?”
梅良玉却道:“等她自己睡醒。”
司徒瑾敲了敲门框,对他说:“另一个先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梅良玉知道是刑春醒了,顾乾那一箭虽然穿胸而过,但刑春到底是族长之子,关键时刻家中长辈给的保命之物化解了击碎光核的杀招,加上梅良玉用大量五行之气填补他流失的气,又得到及时的救治,所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梅良玉说:“让他昏过去。”
司徒瑾:“你来?”
梅良玉:“没空。”
司徒瑾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回去跟醒来也虚弱无比的刑春说:“你再躺躺,随后送你回学院。”
刑春现在的状态也不能走海眼传送,只能等到了地方后换乘新的云车。
司徒瑾正打算唠叨两句,忽然听见开门声,梅良玉还是过来了。
躺在床上的刑春缓慢地转了转眼珠,看向走到床边来的梅良玉,心里松了口气,他轻轻张嘴,想要问问月珍和苍殊怎么样,却牵扯伤口疼得他皱起眉头,说不出话来。
刑春人还是有些迷糊,力不从心。
司徒瑾识趣地离开,把空间留给这两兄弟,随着关门声响起,梅良玉垂眸,神色安静地注视着刑春。
刑春虽然没什么精神和力气,却还是在窥见青年的神色时,感到有些不对劲。
刑春从来不怕梅良玉发脾气说狠话,却怕梅良玉陷入沉默变得安静。这时候所有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刑春又认为,一般这时候,梅良玉都在伤心难过,只不过嘴比命硬,死也不会说。
他心想你又在伤心什么呢,之前莫名其妙发脾气说狠话的人不是你吗?
但是算了,看在你又一次救我的份上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