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十天,赵乾被人放了下来。因为线结也怕这人忽然就死了。
赵乾放下来后被人灌了几碗迷糊,然后被送进了大牢,当晚当赵乾回复了点身体,狱卒又送来了两碗米饭和一碗青菜。
第二天赵乾被大牢放了出来,狱卒老头还恭喜他:“小伙子,你命真好,造反的命都没死了,一定要珍惜啊。”
等赵乾走出监狱时,一个穿着灰色宽肩服的男人正在门口等他,第一眼就知道是修仙者。
“你好,我是青牛宫枫林馆的羽级修仙者墨划,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赵乾于是跟着这人来到了一家小餐馆,墨划点了一碗饭,一份扣肉,一碗蒸鸡蛋和一碗汤。
“饿久的人肠胃软弱,不能吃硬的东西,今天你就这些软饭先讲究一下。”
虽然昨晚赵乾吃了一点东西,但是饥饿仍然是他的第一问题。
赵乾拿起筷子直接来了一个风卷残云。
墨划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吃完,然后问道。
“下一步你要干什么?”
“报仇”。赵乾的回答简单明了。
可是墨划接下来的话却让赵乾失望。
“不好意思,你不能这样做。”
一句话让赵乾的碗不香了,他放下筷子,咋吧这嘴问道:“为什么”。
“因为线结放了你。”
“线结可以杀了你,但是他考虑到了青牛宫的威胁,没有这样做。作为等价交换,你也不能报复他,不管愿不愿意,不然也是违反了青牛宫的规定。”
赵乾听了这话声音开始变得急促。
“为什么,一个别国人,侵略我家乡的人,我竟然跟他讲规矩,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道目前为止你还是这套规矩的受益者,所以你必须维护它。”
“在这里,我们不以国家划分,而是以文化划分,所以广义来说你们都是青牛宫的人。”
“至于水地国的侵略,早在五年前甚至更早,我们就提醒过西国要备战。可是上位者却把这话当做不可能,所以这次枫林城的易主莫种意义上说是西国上位者的傲慢和愚蠢导致的。”
赵乾有点不服气,“可是,这关老百姓什么事,为什么要老百姓受苦。”
“没有办法,是你们给了上位者安全的错觉。而且一个国家的错误从来就是最底层的人民承受,这是客观规律,虽然枫林馆已经在战争的时候最大限度的保护了平民。”
赵乾还想争辩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墨划却接着说道。
“其实你也不要伤心,人就是一种容易忘记的动物。虽然现在很多枫林人都记住了战争的伤痛,坊堆的上位者也已经准备反攻,但是过不了二十年,今天的一切都会被后人忘记,然后这个循环再来一次。”
赵乾却极力的摇摇头。“不,不会的,我不会忘记。”
哦?墨划的语气带有嘲讽。
“还记得你走出修仙学校你们老师给你们的三句忠告吗,要存钱,不要相信,多思考。”
说实话这三句话赵乾真的已经忘了差不多了,现在竟然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了往事。
“这个,你怎么知道。”
“这是青牛宫对每个年轻人的教诲,是无数前辈经验总结的。这次你就是相信了那些陌生人,但凡有点疑问,调查一下,结果都好的多。”
赵乾此时仿佛有点理解了,怪不得当初老师不愿意解释,看来不遇到事情还真的解释不通。
墨划看赵乾不说话,最后说道。
“你们谋划刺杀总督的事情已经是一个过去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你们都已经失败,所有人都已经遇难。”
“至于你,虽然修仙者的身份救了你。其实这是一个错误,现实生活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你也只能开启一个新的故事。如果你还是沉寂在老故事里不愿出来,那么青牛宫将会出手,改正这个错误。”
这时什么狗屁规定。赵乾的内心默默的抱怨这这个师叔刚才的理论。
这个抱怨会有多深,可以说从第一声开始,赵乾的内心就没有停止过,以至于在心里翻了十多遍以后,赵乾的嘴巴也开始莫名其妙的嘟囔。
“这是什么狗屁规定,为什么。”
墨划觉得很无辜,年轻人为什么都是一根筋。不过青牛宫没有因言治罪这一说法,所以墨划也在克制自己的脾气。
“话我就和你说这么多,毕竟你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我们这里过来人的通常做法就是把这件事当做是一个种子,埋藏在心里,假装很开心的活着。我劝你学习一下。”
现在,赵乾也只能这样办了。但是他又想起了一个问题:“我要去哪里?”
“去找你师傅吧,青牛宫定下的学徒制就是这时候起作用的。如果你再大一点,那就选择自己解决。”
哎,赵乾打算报仇的愿望在此刻被浇灭了一次。
现在又是夕阳西下,赵乾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平声街。
卢二开的门,他看见赵乾没有惊讶,也没有生气或者嘲笑,只是很平常的把他拉进了家。
“回来啦,我和你师娘在家等你好久了,快回家洗洗,真是晦气。”
福妹也是一改前两天的冷言冷语,默默的点起了一堆珠帘。
大宝二宝三宝看见有火可以玩,在旁边又蹦又跳又拍手,结果自然少不了“完整童年”。
赵乾跨过火炉,直接进了厨房洗了一把珠帘澡。晚饭吃的是回春鱼和讲声菜。
吃饭的时候赵乾还是惴惴不安。
“师娘,你不怪我?”
“怪你作甚,你又没干什么坏事。只是接下来,咱家的日子可能会难一点。不过也没关系,我哥那会家里的日子也不好,不也这么过来了。”
赵乾又是没听懂师娘的话,问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我师傅好打架,人家三天两头找上门算账,作为修仙者还不能不管,那段时间别说,真把我给弄死了。”
这话一说福妹又不开心。
“把你弄死了,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知道谁说的,福妹今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跟你说说你哥的事情。”
卢二连忙捂住了老婆的嘴巴:“这个不兴说,不兴说,小孩都在,现在不是好了吗。还是那句话,这两天别乱出门,叫宝子们不要在外面瞎玩。”
赵乾看着师傅师娘时而放松,时而紧张的对话,一下子也好奇起来。
“师傅,接下来还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第二天一大早,赵乾老时间起床。今天他起床时很痛快,已经没有了以前拖泥带水的劲头。
可是卢二却迟迟的在楼上不下来,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今天这胖子怎么了,竟然会睡迟到。”
赵乾心里面抱怨,一个人出门买了早饭。
炸秦桧的东边店老板的脸色显然不对,随意的给了八根油条,两碗豆脑,眼睛里的意思是“快点走”。
赵乾虽然现在才十八岁,但是他心里明白,大概人家怕惹麻烦。
回到家卢二嘱咐他,今天砍柴不要太多,够自家烧就行了,顶多再多个五十斤,看看有没有人要?
赵乾很好奇线结的威力能有那么大,难道他已经提前通知所有小老百姓离自己远一点?
“大蛋,你一定要理解小老百姓,这是他们很正常的避险行为。”
因为预期的数目不多,师徒俩人花了一个小时就砍好了柴。赵乾现在还在伤后恢复期,所以今天是卢二带着弓箭打了一只山鸡。
“老板,你们家要柴吧?”
卢二问麻油店的老板篦十方。
“不要不要,快走快走。”
这个菠萝包一样的男人就像是赶走瘟神一样,把师徒俩赶上了大街。
赵乾看看师傅,等待着责罚。卢二却表情淡然。
“走,我们回家,看来以后会有很多时间去修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