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钧最初定策,是要等徐怀统大军渡淮与赤扈两府主力接战,无法脱身之际再有动作,才能迫使四路监司不敢倒向京襄,才有可能迫使京襄接受分而治之。现在什么局面,你们还看不清楚吗?徐怀统领大军在潢川不动如山,拿到枢密院的征召令,甚至都不屑统兵南下,四路监司就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们以为还有什么机会?你们以为韩时良、葛钰率兵马渡江,真有机会强占两浙之地?没有机会的,你们说韩时良率部从楚州南下渡江快,还是京襄在庐江集结水军沿流而下快?再一个,就算韩时良、葛钰率部成功渡江,两浙无险可守,水师又远不如荆州犀利,该如何去守御?”
“郡公之前在陛下面前说事情还有转圜之机,是什么意思?”罗望、周雄沮丧问道。
“大越立朝一百六十余年,徐贼想取而代之,想要赢得江淮荆湖两广以及川蜀军民的认可,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徐贼再功高盖主,比汉之王莽、晋之恒温又如何?”葛伯奕说道,
“京襄这次谋算再严密,再不着痕迹,却到底不可能瞒过天下所有的眼睛,也不可能堵住天下所有人的嘴巴。因此,京襄轻易并不希望陛下驾崩于润州,还想着将陛下接回建邺,为取而代之争取更多的时间。楚钧也是瞅准这点,觉得应该暂时与之妥协,我们撤到浙南去!”
“楚钧既然认定徐怀有取而代之之心,又怎能将陛下交给他们?”罗望急道,
“再个浙南多穷山恶水,财赋都未必能养三四万精兵,我们撤入浙南能有什么用,倘若京襄转头反悔,调兵遣将来打,我们要如何应对?”
“陛下交出去,京襄势力必然会进一步膨胀;我们也不能幼稚到真以为京襄真会遵守承诺,永远不会对浙南动手,”葛伯奕说道,
“不过,话又绕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京襄想取而代之非是易事,至少在收复中原之前,徐贼定不敢轻易尝试的。而但凡京襄兵马渡淮北征遇到什么挫折,则是我们卷土重来的机会,难不成你们以为徐贼渡淮北征,真能一帆风顺不成?因此,在此之前,我们都要在浙南耐着性子休生养息,不懈的操练兵马,不能等机会来临之时却殊无准备……”
“汪相、高相、晋侍郎、罗知府他们要如何处置,他们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浙南吗?”罗望问道。
“京襄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劫持’‘蛊惑’陛下的罪名,汪伯潜、高纯年、晋庄成、罗楠光、钱尚端、张辛等人都要交给建邺处置,”葛伯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