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从靖胜军归乡的族人,日子都过得非常的清苦。
徐武良从他岳父那里继承一家小铁匠铺经营,实际上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而已,当初偷偷摸摸往他怀里塞些吃食,真是从一家人嘴里挤出来的。
而他幼时却不懂事,摆脱不了那附骨的饥饿感觉,动不动就往徐武良那里跑。
想到这些旧事,徐怀颇有感触,跟柳琼儿说道:“虽说刺客认定从靖胜军归乡的徐氏族人都牵涉,但武良叔他小日子过得稳当,我又怎能将他强牵扯进来?”
“……”
柳琼儿一听这话,这一刻直想对徐怀翻一辈子白眼: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老娘拉进这火坑,就于心有忍啊?
过了好一会儿,柳琼儿才强压住心头的怒气,说道,
“徐武良经营那家破铁匠铺,日子并不好过。我听说是徐武良他丈母娘前些年重病,吃药掏空了家底,死时都置不齐棺材,还是徐武良从唐家货栈借了十几贯钱办丧事下葬,这笔债一直都没有还清,利滚利变成老大一笔数,就算他这时候将一身老骨拆掉都还不起。我听悦红楼的小厮私下议论,唐令德他们都说徐武良闺女骨相好,长大应是个美人胚子,有心迫使他家将女儿卖到悦红楼抵债,不过,徐武良乃是营伍出身,身手不弱,也好歹算是徐氏族人,他们现在还不敢逼迫太狠罢了……”
“这样啊……”
徐怀这时候才发现,就凭着这诸多他无处听闻的秘辛事,他将柳琼儿从悦红楼强拽出来,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你去不去找徐武良?”柳琼儿见徐怀半晌不言,忍不住催促问道。
“去,我们这就去。”徐怀说道。
即便他想知道他父亲早年落草为寇的事是真是假,也唯有去找徐武良才能验证。
十七叔在二十年前还仅是十一二岁的孩童,也不是靖胜军的旧卒,是他父亲从靖胜军返乡后,十七叔才学得伏蟒拳及刀枪的,徐怀很怀疑十七叔就知道当年的详情。
而卢雄在军中虽然跟他父亲是相识,或许知道他父亲一些旧事,但也未必会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