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官府可没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讲究,甚至只要怀疑,就有权力将徐武江等人妻儿父母抓入牢狱暂押问案。
甚至以家小为人质,逼迫贼匪出山投案,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而州县牢狱里的待审犯或者其他人犯,每年受刑、饥寒及病死者常十之二三,自古以来这称之为“瘐死”,官员都不会问责的。
穷凶极恶之徒冷血无情便也罢了,但徐武江手下武卒,多为常人,他们又熟知衙门之事,有几人敢坐看家小被带到衙门里讯问?
“我父亲当年隐姓埋名落草,乡人也只是在我父亲跟武良叔他们从靖胜军归来后才有所猜疑,并没有连累到家人,更没有连累到宗族,”徐怀说道,“再一个,这也是我们要去玉皇岭的缘故,十七叔会说服大家相信他们在玉皇岭的妻儿家小,会得到武良叔以及其他诸多人的暗中照顾,勿需多虑。”
“即便能欺瞒一时,还能期瞒一世?”柳琼儿深表怀疑。
就算邓珪与刺客没有暗通曲款,徐武江与二十多武卒被虎头寨贼兵掳走或杀死,连具尸体都没有人见到,邓珪以及州县会相信?
想要死不见尸玩消失,真以为官府是摆设?
他们只要对徐武江他们的行径有所怀疑,便有权力将其家小抓入牢狱问案,到时候徐武江怎么安抚那些武卒?
“不是欺瞒,而是一定要行!”徐怀说道,“我这么说,柳姑娘还愿意与我们去玉皇岭?”
“……”柳琼儿震惊问道,“你们二人,凭什么跟徐武富斗?”
“徐武富绝不敢承认他与邓珪勾结安排徐武江他们去送死,所以不管官府如何质疑,他都得咬死徐武江他们为贼匪所害而死不见尸,他有责任保护众人家小不受官府滋扰,甚至还要帮着跟官府讨抚恤!”
徐怀说道,
“宗族每遇匪事,便要族人捐粮,加上秋训,平日里纳粮纳赋,也是族人承担更多,遇到盗匪袭寨,也是族人上阵拼杀,宗族械斗,每有死伤,无不是族人——官府要过来拘人,徐武富作为族首,要是不管不问,就任官府将无辜之人拘走,他凭什么服众?”
“要是官府派大队人马进玉皇岭抓人呢,徐武富难道不可以将一切都推到官府头上?”柳琼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