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师雄、曹师利举朔州叛附南越,奇兵突袭西京道腹心大同城,近乎兵不血刃拿下外城,守军仅剩四五千残兵退守内城——这一消息对契丹在金城、怀仁等城的守军,无疑是巨石砸入平静的湖泊中,骤然间掀起惊天波澜,风云为之变色。
金城、怀仁等城的契丹守军,这时候也没有谁想着要集结兵马,急驰过来增援大同。
就连契丹人在应州的主力,第一时间也是放弃与大越东路军在黄水河南岸对峙,仓促撤入应州城后,紧闭四城观望形势。
虽然燕山、阴山、常山(恒山等雄山大岳纵横于燕云大地上,但恢河出管涔山北麓之后蜿蜒两百余里纵深,却是一片开阔的河谷平原。
天色微阴,日头单薄得就如剪纸,有气无力的往西倾斜过去,天雄军的侦骑在恢河两岸奔驰,将两岸的防御形势看得一清二楚。
恢河两岸的残敌连城门都不敢打开,天雄军主力当然也再无畏惧,与降附的清顺军,加上随行的厢军,总计近四万兵马,有如数股青黑色的洪流,在枯黄色的大地上涌动,往大同方向奔流袭卷。
其中推进最快的,乃是曹师雄部将孟平所率领的三千清顺军步卒,他们赶在黄昏时抵达大同城。
前锋七千多骑兵,除了曹师利所部两千骑是直接从朔州城出发,两天一夜奔袭两百里,不算太辛苦外,其他兵马,包括监军使院卒在内,差不多在三天两夜之间兼程四百里。
这种程度的纵深行军,对禁军将卒的体能消耗可以说极大。
因此前锋兵马进城之后,午后除了清除出几片区域作为驻地外,重点还是休整、养精蓄锐。
除此之外,主要就是分派小队兵马在西城区域搜索残敌,并在从西城进入南城、北城以及靠近内城的关键区域,为后续的推进建立节点。
绝大部分将卒赶到大同都精疲力竭,除了清理几片区域进驻时,以刀枪相威胁驱赶民户外,之后大部分将卒都没有肆意放出去,军纪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或坏。
驱赶民户、清理出驻地,不可能区别汉蕃。
因此除了被驱赶的民户外,西城区域内的其他契丹人、蕃民以及绝大多数汉民,都还是紧闭宅门,带着忐忑的心情观望形势的发展。
午后即便有几起闯门抢夺事发生,却也没有引起大的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