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郎君有礼了,”徐怀还礼道,“我赴应州途中,逢刘俊郎君遇难而归——刘俊郎君死于国事,我虽然是一个武人,但也绝不愿看到有些人想敷衍其事,遮掩刘俊郎君的忠贞义节之名,特与卢爷过来吊唁。兵部在应州诸多事,还赖史郎君多加操持!”
“不敢以郎君自居,全凭李相公念史轸在兵部劳碌半生实在可怜。”史轸谦逊说道。
书令吏在都堂陪院虽是微末,却是入仕了。
这在汴京成千上万计的刀笔吏里,也是需要相公一级的人物举荐,才有这个跳跃龙门的机会。
“史郎君真是谦逊,”徐怀笑道,“朱芝我还是知道,吹拉弹唱都有一手,但署理部务就太为难他了。刘俊郎中在朱芝之外,特意将史郎君带上,我相信在整个兵部,说史郎君乃诸吏之首,应该是一点都为过的!”
“……”史轸再是谨慎恃重,叫徐怀这一通猛夸,也禁不住有些晕了,忙说道,“军侯谬赞,史轸不敢当!”
“……”
朱芝心里奇怪,却也不耐烦徐怀与史轸在那里搭话茬,拉着他往灵堂方向走去。
走出一段路,朱芝疑惑的问道,
“史轸,一个刀笔吏,你与他废那么多话作甚?”
“飞将军李广半生征战,不知道遭遇多少恶敌,然后失道兵败自刭时却说,‘且广年六十余矣,终不能复对刀笔之吏’,你便应该知道刀笔吏可不像你所以为的那种无足轻重……”徐怀笑道。
刘世中、蔡元攸弹压不住,消息传开,夜里闻讯赶来吊唁的将吏很多,他们也多为契丹残敌的无耻行径
激愤,但不管怎么说,徐怀在骁胜、宣武两军将官眼里依旧是居心叵测的外人,看到徐怀与卢雄、朱芝走进灵堂里来,都侧目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