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危急,徐怀不敢曲意误导殿下——山河破碎、社稷垂危,殿下非有异于常人之心志、勇毅,不能力挽狂澜,”徐怀说道,“我不知道殿下为重重顾虑困住,巩县有几成把握能守住,但我知道殿下能抛下这些顾虑挺身站出,巩县数万军民众必然士气为之激昂,人人都能为守城拼尽最后一滴血,无人会屈服强敌刀戈之下!倘若巩县终不能守,也必叫虏兵付出惨重乃至惨烈的代价,叫他们从此不敢小窥大越无血性男儿!”
“张辛,你起初是极力阻止我来巩县,但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被徐怀、王举将军他说动了——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景王赵湍看向张辛问道。
这两天来,他们与徐怀从虏敌控制区域通过,景王府四十多名侍卫在他率领下,保护景王赵湍,其实是被桐柏山卒很好的保护在内围;有时候不得不分开来行军,也是徐怀安排人确认沿途没有虏兵斥候,让他们走最安全的路线。
景王府侍卫都是隶属于三衙的禁军,选拔标准当然也是严格,平时也自视甚高,却不想被仅有三分之一不到人数的虏兵杀得落花流水;也恰恰是他们表现太水了,以致遭遇的那队虏兵都没有意识到漏过什么大鱼。
往巩县行军时,张辛虽然听不到手下侍卫敢抱怨什么,但知道他们自始至终都是心惊胆颤的。
然而桐柏山卒呢?
不要说徐怀、王举这些人物了,即便是普通士卒在虏骑斥候接近时,也是那样的从容淡定,至少他们看不到徐怀所部假扮虏兵有什么明显的破绽。
而鄢陵、通许、雍丘等城,在虏兵强攻下陷落,是那样的轻而易举。
因此,他心里宁可景王事后会因强行插手巩县防务,而受官家训斥,也不希望将景王的人身安全交给乔继恩这些人手里;毕竟又不可能真避往洛阳城去。
不过,张辛谨守本分,说道:“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张辛只知遵从。”
“你这是滑头啊——你在这里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还担心徐怀、王举将军会将你的话吐露出去?”赵湍摇头说道,“好咧,张辛你既然不肯说话,那就辛苦你跑脚,去将乔继恩给我找过来。虽说这些人要一个一个的攻陷,能不出乱子最好,但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我们就拿最硬的骨头先敲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