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继恩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咬牙劝谏景王道:“西军援师已至,也据巩县摆开阵势,待要从正面与虏兵大战一番,已无我们插手的余地。再说,皇陵叫虏兵肆虐过一番,祭殿重修需要时日,但也要力所能及加以清理,才对得住历代先皇的在天之灵啊!”
“山河破碎、社稷垂危,驱逐胡虏,匹夫有责,我焉能置身事外?这要比清理祭陵重要!”景王肃然说道。
“西军援师从正面摆开阵势,将与虏兵主力强斗,我们作为边锋,从谒皇岭北麓寻机进攻敌军,一方面是分担西军援师从正面进攻的压力,尽早打开东进通道,去解汴梁之围,以全殿下忠孝之义,另一方面,这个方向不仅是虏兵薄弱的侧翼,同时地形要比正面崎岖得多,不利双方优势兵马施展开,正合适小规模作战,并无十分之凶险,”
乔继恩、陈由贵这十数日还算配合,而景王身边能用的人手又实在欠缺,徐怀也是尽可能和颜悦色的跟他们解释一二,说道,
“徐怀不敢拿殿下的安危,胡乱冒险的。”
乔继恩现在知道景王“避难”巩县的始末了,哪里会信徐怀的鬼话?
不过,乔继恩目睹巩县守城的整个过程,心里越发坚定祖宗法正确无比,就会严苛管束这些军头,令他们不得轻举妄动,此时却也是如此,心里更不敢跟徐怀这些军头当面争辩,怕触恼了他们。
乔继恩当下也是嗫嚅不语。
徐怀早就揣摩透乔继恩这些人的心思,当下也只希望他们能闭嘴,说道:“乔郎君刚才所说也有些道理,皇陵祭殿叫虏兵纵火烧毁,殿下也不能完全不理,却可以叫乔郎君、陈军候负责招揽民伕为之……”
虏兵袭来,有大量的民众仓皇逃入山中,正缺衣少粮,嗷嗷待哺,不知道何日能重归家园。
而即便是作为边锋,从侧翼、利用崎岖地形与敌接战,但伤亡必然是免不了的,后续需要有源源不断的新卒补充进来。
现在他们将巩县转交出去,就无法从城中招募乡兵义勇补充守陵军,那就要从山中的逃中民众招募新兵。
好在洛阳府大部分区域都没有遭受兵灾,粮秣补给是不缺的,此时正好可以借清理皇陵的名义,招募后备兵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