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便败了,何必找这些托辞?桐柏山卒不过都是些山民贼寇,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成无坚不摧的铁甲精锐?”摩黎忽蹙眉质问道。
摩黎忽是在朔州晋公山南麓跟徐怀打过交道,却是在阔勒坚等百户所部被袭击之后,他才率数百骑兵赶过增援。在那之后,徐怀主要龟缩在晋公山南麓山岭之中,或者借山岭地形与他们周旋,没有硬碰硬打过,过不久又趁大雪与夜色的掩护,两天两夜潜行二百多里,奔袭防御空虚的岢岚城,跳出恢河河谷。
摩黎忽从头到尾并没有直接跟桐柏山卒打过硬仗,甚至徐怀避其锋芒龟缩在晋公山南麓,倚着山势跟他们纠缠,多少也显得有些孱弱。
曹师利亲率精锐去堵巷道,在这么短的时间被杀得没有招架之力,摩黎忽下意识就觉得是曹师利父子怯战畏战所致。
除了摩黎忽、岳海楼及赤札等将的扈骑,此时聚集过来的斥候探马也有一百多骑。
探明敌情乃是斥候探马的责职,不需要赤札额外吩咐,便有小队斥候往清泉沟寨下面的长沟底坝驰去,以刺探南面还有没有兵马埋伏。
这时候看到徐怀与邓珪两人纵马驰出,赤札也是发怒叫道:“这两个南将真是猖狂,欺我赤扈无人!”
“那相貌年轻者便是徐怀,黑脸汉子应是淮源巡检使邓珪!”
岳海楼搜集桐柏山匪乱的大量信息,虽然以前没有邓珪打过照面,还是一脸将他认出来,没想到徐怀、邓珪二人刚就敢往长沟里驰骋,迎战三十多赤扈轻骑,跟赤札解释道,
“这个徐怀便是王孝成之子,武勇号称桐柏山第一,在桐柏山曾以莽虎为号,但这绝对是掩人耳目的伪饰,而其用计奸诈,南朝或无人能出其右。这个邓珪,十数年前乃是南朝武举三五人之列的人物,只是仕途不顺,年逾四旬,也仅仅做了几任巡检使,直到桐柏山得了些机缘,算是京西南路不多值得重视的将领
……”
“倘若不是猖狂,岳军侯以为这二人纵马斜入长沟,是为哪般?”赤札皱着眉头问道。
“如若所料不差,敌众在清泉沟寨南并不无更多伏兵,”岳海楼说道,“徐怀此举,一是阻我刺探其虚实,一是激励其将卒士气——倘若有更多的伏兵,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故弄玄虚,占住清泉沟寨,还怕我们不驱兵强攻吗?”
清泉沟寨卡在伊洛河口与虎牢关之间,虽然北距黄河还有四五里的缺口,但是从军事上讲,这个缺口已经非常狭小的,倘若越来越的西军,走山道险径,进入清泉沟寨,然后出清泉沟寨,往北延伸兵锋,很有可能将虎牢关隔绝在外,令他们在河口大营的兵马彻底变成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