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虏兵如你所料,仓促间未敢强攻汴梁,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王番继续问道。
“虏兵不趁机强攻汴梁,接下来半个月内就会渡河北撤,朝廷也会传诏景王归京,”徐怀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劝谏景王为家国大义,不从乱诏!”
“劝景王抗旨?”朱沆惊问道,“景王如何肯听从我们?”
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从”,朱沆不是拘泥之人,他也不觉得抗诏不遵就一定是大逆不道的事,要不然之前就不可能答应隐瞒王禀的死讯。
现在满朝文武都后悔错诛王孝成。
然而,他们是他们,景王是景王,朱沆深知景王这些年都极为小心谨慎,一直都有极深的顾虑,生怕被陈皇后一系抓住把柄,却未必会听从他们的劝谏。
“我们秘密护送缨云郡主去巩县,景王会将缨云郡主交出来吗?”徐怀问道,“将缨云郡主及诸多宗室女抵偿给赤扈人,也是下了圣旨的,这样的帝命,景王会一味的听从吗?”
“有时候并非景王想不想,更多时候是不得不从,”朱沆说道,“虏兵北撤,西军十数万援师在巩县、偃师一带,你要叫景王如何抗旨不从?又如何叫景王抗旨不遵还不失军心民心?”
“那就要看景王想得的是誓死抵抗胡虏之军心、民心,还是想得卑躬屈膝乞和胡虏的军心民心了。”徐怀说道。
“你是说郭城这番混乱,朝中那些卑躬屈膝乞和之辈,心里已有畏惧,倘若景王坚决不从和议,欲率部继续与虏兵作战,朝中也未必会强屈其意?”朱沆问道。
“这只是一种可能,但具体要怎么做,还得见到景王之后,看景王他自己如何取舍了。”徐怀说道。
“王番,你怎么说?”朱沆看向王番问道。
“暂时对外封锁消息,我进宫奏禀父亲辞世之事!”王番咬牙说道,决定先将父亲王禀死讯通知宫中,再看事情会一步步如何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