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没有等结果出来,趁着内外城都混乱不已之际,在徐武碛、徐心庵、燕小乙、朱承钧等人簇拥下,通过秘密通道潜出城去。
此时已过拂晓时分,徐怀走在树林前,扭头往身后的城墙看去。
他们安插于军中的暗线,正从城墙上将绳索收回去。
天色还没有真正亮堂起来,暗沉的城墙横亘在青濛濛的晨曦之中,这一刻他们置身城外,听不见郭城的混乱厮叫,仿佛置身两个世界。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也能叫人理解到为何朝中会有那么多大臣是那样的麻木不仁。两道城墙、十数万守军,确实能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假象。
何况赤扈人南侵以来,还没有真正的兵临汴梁城下,除了不计其数的饥民没能逃入汴梁,被迫滞留在郭城外,还有上百座坞寨犹屹立于汴梁城外近似荒原的平野之上。
虽说朝中下令放弃汴梁之外的所有城池、坞寨,将守军都撤入汴梁城坚守,但王禀任四壁都防御使,对城外坞寨的支持从来都没有中断过。
王禀不仅鼓励这些坞寨组织、训练乡勇,加固坞寨的防御,赠送铠甲兵械等军需物资,还不时派兵出城,联手驱逐扰袭这些坞塞的小股虏骑。
这些以宗族、村社为单位的坞寨,还从流亡饥民中择选健壮,加强乡兵战力,在赤扈主兵簇拥到汴梁城下之前,面对小股虏兵、盗寇的滋扰,还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也形成汴梁与虏兵控制区之间宽达十数里到三四十里不等的缓冲地带。
凡事有利就有弊。
现在虏兵主力没有簇拥而来,这些坞寨乡兵组织得相对较好,在虏兵北撤后,想要说服这些坞寨民众提前南撤,也将变得更加困难。
在晨曦中,穿过一片杂树林,徐怀等人徒走来到一座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坞寨面前。
“你这么搞,还真是不怕把天给捅破了?”萧燕菡身穿黑色劲装,将一张拓木长弓背在身后,坐在一匹黑色大马之上,与陈子箫、张雄山三人像是刚从远处归来,身上衣甲还沾有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