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军侯能多杀几个胡狗,”马钧恨声说道,“河中百万之众,却无人能像军侯如此能战……”
“河中蒲晋绛三州二十余县,人丁一百五六十万,哪可能没有几个英雄豪杰,我也就一身蛮力而已。”徐怀笑道。
“我们当然不可能尽识河中豪杰,但胡狗初来,有三十余骑袭扰神山县,知县顾成儒以胡狗人少力微,组织城中三四千县兵乡勇出城围杀,却被这三十余骑胡狗杀得人仰马翻,不知道多少人被杀死。自那之后,河中再没有哪座城寨敢组织兵马出去迎敌!”马方说道,“年后沿汾水而来的胡狗,可能就两三千人,却愣是叫从拥百万之众的河中府任其蹂躏!”
“啊……”萧燕菡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马方,难以想象一城之兵会被三十多赤扈骑兵杀得这么惨,她们之前也没有听到这样的战报。
徐怀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三四千守军没有严密的组织、操训,刀弓铠甲不全,被三十余精锐骑兵冲溃后掩杀,甚至自相踩踏引发崩溃,都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当然,三四十余人规模的赤扈骑兵,敢直接冲击百倍于己的守军,赤扈人的悍勇也可见一斑
这样的惨败,也必然会重创当地的军民守御意志,而西军也迟迟不敢跨过黄河进入汾水沿岸,也难怪这么长时间来,少量虏骑能在汾水下游往来如入无人之境了。
徐怀也无意去探究神山县守军惨败的细节,又问马方父子:
“你父子随我去杀胡狗,马家沟寨的村民怎么办?”
“有一部分人要投亲靠友,大部分人还是要留下来收拾寨子,赶着种当季的粮食,却是我父子二人家破人亡,再无牵挂,可以跟着军侯走。”马方说道。
徐怀摇了摇头,说道:“战事远非一时能休,汾水未来极有可能还会遭胡马践踏。胡狗之强,你们也有目睹,何况他们兵马之多,并不在大越之下,仅我们这点人马拼杀,还挽回不了局面,甚至河洛、关中、河淮等地往后都会相继沦为战区。你父子二人还是要劝村民尽早南迁。人命面前,不要吝惜房宅田地,不愿与虏兵作战的,迁到荆湖开荒种粮,到时候缴粮纳粮,也算是支援作战,为亲人报仇血恨;愿意拿起刀弓跟胡狗拼个吊朝天的,可以跟我们走,将来但有性命在,可以迁落到楚山去!”
河中四州(蒲、晋、陕、绛二十余县,徐怀知道绝大多数的民众还对这个朝廷心存幻想,故土难离,但不管怎样,只要有一丝可能,他还是想着劝说更多的民众南迁。
“民伕怎办?”马方愣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