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对未来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与幻想,徐怀对此很能理解,他自己甚至都期待推动景王率守陵军渡河北上能带来一些变化。
不过,在涑水残寨截获赤扈人的信使后得知赤扈西路军在韩信岭暗藏精锐,早就等着西军沿汾水北上解太原之围,徐怀就知道既定的历史轨迹还没有得到扭转。
在接下来三四个月里,即便朝中氛围更倾向主战,甚至他们能成功推动西军主力北上去解太原之围,但西军在汾水河谷或太原盆地,与赤扈人西路军主力决一死战,有几分获胜的希望?
因此不管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变数,徐怀都是以赤扈人秋后注定发动二次南侵作为大的前提,反推他们接下来将要做出的选择。
倘若赤扈人二次南侵、汴梁陷落的结局无法更改,等到那时河东、河北两路那些未陷落的城池,都将沦为等不到援军的孤城。
这也注定守陵军要赶在赤扈人发动二次南侵之前,从河东腹地撤出去,避免在沁水、阳城等地滞留过久,以致沦为深陷敌围的孤军。
徐怀这时候找借口不陪景王赵湍进城,不抢景王的风头仅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跟当地人接触太多,更不想从沁水当地招募健锐补入翼骑营,以免三四个月后不得不从沁水撤出时,难以面对从沁水招募的将卒。
说到底,此次渡河北上主要是为景王赵湍争嫡造势的,除此之外,徐怀并不指望真能对当下的形势改善有什么帮助。
徐武碛平静的
坐在马鞍上,眺望对岸的敌军;徐心庵翻身下马来,挥鞭抽断几枝柳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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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渡口失守后,刘尽忠心里很清楚,他避免全军覆灭的命运,就必需守住西岸营寨。
一方面主营寨靠近沁水的地方石岸崎岖,与水面有五六丈高的落差,没有办法修造供多艘渡船同时停靠的渡口码头;而初夏时节,太岳山也进入雨季,溪河汇入沁水,水势大涨,也无法在三四十丈宽的湍流中架设木桥。
倘若用舟船、木筏运人渡河,就算刘尽忠他亲自率嫡系精锐殿后,也完全不敢保证军心不崩溃。
好在有四千多援兵在东岸扎下营寨,也可以通过木筏、舟船输送补给过来,三千人马守在西岸还算坚固的主营寨里,人心还算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