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赵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都要当没有听过!你先去歇息,我去看看殿下此时有没有睡下!”
钱尚端心里很清楚,殿下在襄阳登基,他也没有资格跟周鹤、高纯年等人争宰相、执政等相位,但他与张辛的优势乃是追随殿下多年的嫡系近臣。
因此,景王赵湍及缨云郡主的起居之事,理应作为内府典事的乔继恩负责
,钱尚端却也会不厌其烦的将所有细节处都关照一遍,以免什么地方出错漏。
钱尚端走进景王、缨云郡主所住的院子,心里还琢磨着赵范刚才那句话,却见堂上烛火还没有熄灭,走到廊下,朝里看过去,说道:“殿下还没有睡下?”
景王赵湍坐堂上,朝钱尚端微微颔首,说道:“身子是乏了,却没有睡意,看缨云夜里坐廊前还怨我刚才责骂她了,便与她说会儿话……”
景王赵湍又接着跟缨云说道:
“……非是为父不体谅你思念阿娘、阿宝的伤心,也非是为父一定要当众训斥你。难道为父就不思念你阿娘、阿宝吗?但是此值山河倾覆,生灵涂炭,为父更是心思惶然难安啊。你只是太过关切,无心多问这一嘴,但刘衍他们会不会误会你在指责他们救助不力?你知道你无心这一问,会引起多少惊忧吗?”
“我哪天有机会找刘衍将军道歉便是。”缨云说道。
“你心里就没有服气,但这也不怪你,”
景王赵湍轻叹道,
“为父虽然身为皇子,但仁明殿得宠以来,为父二十年来每日都如履薄冰,对‘伴君如伴虎’这话,比谁都感受深刻——所以,你就算不能体会,也不要忽视我今日对你的告诫。现在情势恶劣成这样子,稍有差池,不要说力挽狂澜了,你我父女都会像你娘、阿宝那般沦为胡虏的阶下囚。你说说看,倘若这时候就君臣相疑,怎么可能指望将卒用命守御山河、力挽狂澜?你阿娘、阿宝他们可能是凶多吉少了,为父身边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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